如果說,第六感的產生,重塑了明日的大腦。
那麼,群體意識的覺醒,則徹底改變了明日的思想。
那近乎解體的痛苦依舊存在,已並非不可承受,因為明日不是一個人,他擁有了一號艦上下的共同意誌,彼此融為一體,每個人開始了同步震動,共同對抗強大的破壞能量。
近二十人的共振頻率疊加在一號艦的艦體上,足以改變它的共振頻率。
明日對人類的群體意識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存在,它存在於每個人的心靈中……
人是萬物之靈,不是自吹自擂。
相比較其他動物,人類的身體並不強壯,但卻是最聰明的種群,開創了前所未有的文明。
隻是,人類更喜歡將這種聰明,用於人與人之間的爭鬥中。
人類文明越進步,越缺乏萬眾一心的精神。
有時候,進步即退化。
反倒是原始時代的先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更容易凝聚在一起,對抗險惡的大自然。
群體意識,就是人類祖先的印記,每每在民族或種群最危亡的關頭,本能地迸發出來。
一旦人類的個體意識彙聚成群體意識,所產生的力量,將令萬物戰栗而匍伏。
明日感覺到了自己的強大,感覺到了人類的強大,他變成了一個領航者,頑強地引導著每個人的情緒,由恐懼轉向無畏、由痛苦轉向堅強、由絕望轉向希望……彙成一道光明之劍,劃破無邊的黑暗!
滋滋啦啦的聲音越來越小,近乎解體的震動逐漸減弱,定向共振波的能量隨之消退,直至完全被驅離一號艦。
“這是……怎麼回事?”刀鋒難以置信的聲音傳來,他被嚇住了。
越是強大的人,對未知的事物反而越恐懼,他們原以為一切盡在掌控。
這是明日聽到刀鋒的最後聲音,因為一號艦飛進了輻射層,灰褐色的霧靄阻斷了電子信號,也阻斷了刀鋒的視線。
明日知道自己成功了,不!是我們成功了,是眾誌成城的意誌,扭轉了所有人的命運,包括他的命運。
隻要一號艦持續在輻射層飛行,刀鋒就無法繼續追蹤。
“嗷嗚——”邊上的班長第一時間發出狼嚎,幾乎要喜極而泣,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剛才的凶險。
明日則不敢絲毫放鬆,依舊握緊操縱杆,讓飛行進入平穩的軌道。
然而,他的潛能已近油盡燈枯,對抗定向共振波的體能消耗之巨,遠超以往,第六感迅速衰竭,脫離了艦體,他隻能通過內部監控看到艦內人員的反應……
“勝利了!敵人被打跑了……”
“冰媽,老爸最厲害……”
“嗯嗯,老娘看中的男人,自然不會差……”
“伊凡,我最崇拜大哥了……”
“指揮官是誰?我們的明日、全人類的救世主……”
明日微微自得地傾聽著兒子和兄弟姐妹們的讚美,不曾想,眼前一陣發黑,體內一陣劇痛,張口吐出一口鮮血,濺在了駕駛艙的透明護罩上。
“指揮官,你怎麼了?我叫軍醫來!”班長大驚失色。
明日虛弱地說:“別聲張!我沒事,歇歇就好,你來駕駛吧。”
他痛苦地靠在副駕駛席上,隻覺五髒好像移位了,四肢百骸都要裂了,在剛才的能量對抗中,他的身體器官無可避免地受到重創,若非他的特殊體質,換了一般人,早已不治。
明日不想驚動兒子、秦冰和小林等人,以免他們擔心,隻能等到完全脫離險境再告訴他們,反正他擁有神奇的自愈能力,隻要不死,就能自我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