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斯準確地捕捉到明日流露出的生機，再接再厲：“一旦人的精神脫離了肉體的束縛，將出現無限的可能！可以設想，因為雌血族的死，刺激了明日的意識流大爆發，大約維持到雌血族火葬的時候。在此期間，明日的意識流是不受肉體的束縛的，比如召喚超遠距離的千萬同類、比如控製鳥群和鼠群進行擬態攻擊、比如像鳥一樣的飛翔，而非簡單的側翼滑翔。我想，明日甚至可以召喚全地球的核屍，如果在地球之外，也有核屍這樣的存在，同樣可以聽到他的召喚。因為意識流跟電磁波一樣，隻要能量足夠，就能發射到太空中，像光一樣在宇宙中旅行，包括時空旅行……”
“時空旅行……這可能嗎？”秦冰聽著艾克斯慢條斯理、由淺入深的推演，竟然覺得並非天方夜譚。
再看明日的反應，她忽然明白，艾克斯確實找對了症狀，正是兄弟姐妹們的死對明日的打擊太大，如果有可能改變這一切，他一定會重煥生機。
“在神學層麵，一切皆有可能！”艾克斯無意中點破了明日的潛能所觸摸到的最高境界——“皆可能”，“穿越時空的機器，或許不存在，但是穿越時空的物質，並非不存在，比如光！我們在地球看到的星星，其實是星星在多少萬光年之前發出的光，我們看到的，隻是多少萬光年前的它，而現在的它，或許已經不存在。如果將兩者之間的距離無限壓縮，變成你和我之間的距離，那就是現在的我，看到過去的你。我們倆的對話，就是穿越時空的對話。當然前提是，你我的聲音，也要達到穿越時空的速度——超光速。以此類推，跟光同一性質的意識流，如果爆發的速度超越了光速，也可以穿越時空，將現在的意識傳回過去……”
秦冰深深地吸口氣：“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意識流有可能改變過去。”
幾乎同時，明日的身子也微微一震，似乎被艾克斯的大膽推想震撼了……
他一直在看。
以心在世界外的上帝視角，毫無感情地俯視著秦冰的悲痛、艾克斯的分析、以及自己不成人形的慘狀……
他也一直在聽。
隻是像一台接受信息輸入的計算機，沒有任何感情地聽。
艾克斯將潛能劃分為物理、數學、哲學、神學四大層麵的理論，確實很新穎，跟他的親身體驗很符合。
但是，他的內心並沒有激起多少波瀾，即便他的潛能接近神又怎樣？他可以令死去的兄弟姐妹們複活嗎？他最多可以令自己複原。
他已心如死灰，即便還有活著的親人和兄弟姐妹在等著他，他還能保護他們嗎？
他在能力最大的時候，都不能保護自己所在乎的人。
現在的他，跟千萬核屍失去了聯係，拿什麼跟凱撒鬥？
即便他又聚集了一支核屍大軍，但老小子的一枚戰略核彈，就可以將他打回原形。
最大的可能是，剛剛發生的悲劇重演，一號艦也終將難逃凱撒的魔爪，他將再次體會到那無邊無際的痛苦……
這樣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