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日的第二次意識穿越中,這個超乎尋常的慢鏡頭世界,以他為中心,空氣正在形成一個水樣的存在。
一圈球狀的漣漪,立體地向四周擴散,擴散到一號艦的每個人,再擴散到艦身之外。
所過之處,慢鏡頭變成了快鏡頭,那個球狀漣漪越擴越大,直至消失在天的盡頭,將整個世界,變成了一個快鏡頭的世界。
身在這個世界中的明日,他的心跳出了世界外,以上帝般的視角,看著即將發生的一切……
然而,大大出乎他意料的是,迥異第一次意識穿越的情形,他看到了不是一個以自己為始、連貫快進的未來,而是一個好像剪切出來的片段……
那是一個明亮的夜晚,在輻射層籠罩地球的末日世界,這樣的情景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真的出現了,因為漆黑的夜幕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太陽!
無比刺眼的太陽從西邊升起,熾熱的陽光灑向巍峨的柏林牆,柏林牆以外的遼闊大地上,一望無邊的千萬核屍無法忍受這刺眼的照射,如風吹的麥穗倒伏在地。
在核屍大海的邊緣,活死人樹組成的巨型籬笆牆,在陽光的照耀下,不再受到降溫蟄伏的製約,張牙舞爪的,從四麵逐漸收縮,仿佛收割機一般,收割無力抵抗的核屍麥穗……
我呢?我在哪裏?為什麼沒有控製核屍大軍展開擬態的攻擊?
明日心在世界外的上帝視角,也就是他的本我意識,在第一時間冒出這個念頭。
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確切地說,是看到了一號艦!
一號艦正懸停在柏林廢墟的上空,像打擺子一樣地震動著,在它的兩側,分別懸浮著兩艘一模一樣的複製艦。
在一號艦的座艙內,秦冰、亮亮和將士們都坐在了座位上,綁緊了安全帶,連火火也被特製的安全帶固定住,除了明日!
他懸浮在臥艙的半空中,一頭黑發刺蝟般地針豎,血紅的小臉齜牙咧嘴,一雙血目流露出苦苦掙紮的猙獰,張開的四肢和挺直的短尾巴,觸電地顫抖著,顫動的頻率跟一號艦的振幅一致。
一號艦的外殼,隨著震動,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音,仿佛快要解體一般。
座位上的各人,也跟著震顫著。
駕駛艙中的班長已無力控製飛行,全靠艾克斯接入一號艦主機,勉強保持平衡。
明日在苦笑,這是來自兩艘複製艦的共振攻擊,他的意識流全集中在跟三道共振波的對抗上,自然無法控製核屍大軍反擊活死人樹的圍剿。
是的,三道共振波,兩艘複製艦的夾擊隻起到定向和攔阻的作用,決定性的共振攻擊來自那個巨型太陽!
否則,千萬核屍凝聚的意識流能量,足以輕易擺脫敵對兩艦的圍攻。
明日心中困惑,並非對兩艘複製艦的出現,雖然刀鋒的那艘已被自己幹掉了,但再冒出兩艘並不奇怪。
他的困惑來自那個巨型太陽,這是什麼秘密武器?不僅能發光發熱,還能發射能量空前的共振波,令意識流空前絕後的自己也分身乏術?
好在,他很快就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