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緋桐聽到了正廳的動靜,心中更加慌張,想正想將被子拉上,胳膊卻不小心碰上了男子的胸膛,她能清晰的感覺到手肘上的溫柔。這種溫度從手臂一直傳導到心頭,她竟然有點不舍,故意停留了片刻。
男子風輕雲淡地瞥她一眼,垂下眼眸,默不作聲。
項懷靈見人要硬闖,這下沉不住氣了,把茶杯往底下一砸,把來人驚了一驚,頓了腳步。
柳千薇見項懷靈不像什麼好說話的主,也硬氣起來:“我好生相勸,公子可別不賣我這個麵子。你可知我這上好的翡翠杯價值幾何?”
“你別搞錯了,本公子才是那個賣你情麵,好生相勸的人。”項懷靈冷笑一聲,“不過是個翡翠杯,就算是血石製成的,我也賠得起。”
柳千薇隻當她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主,那慶大人可是工部的人,那可是能把璞煙樓說拆就拆的主,怎可輕易得罪?
“公子,得罪了。”柳千薇柔聲道,嬌俏身姿朝項懷靈施了一禮,轉而厲聲道:“給我搜!”
項懷靈怒從心起,原本她是不願搬出顧緋桐,但事出緊急……
“放肆!炎雲公主在此,還不跪下!”
項懷靈從袖中掏出顧緋桐的公主令牌,怒喝一聲。
這布衣百姓沒見過這等排場,也不知是真是假。柳千薇雖沒見過公主令牌,但卻認識那令牌上血石所鑲嵌雕刻的顏西王族花紋,而那寶石是珍品中的珍品,晶瑩澄澈,就如流動中的鮮血一般。
這種品級的血石一般隻會上貢給顏西王室,隻有嫡親的王族才能得此賞賜,而這寶石就算是黑市也很少見。
柳千薇第一個跪下俯身,聲音都有些發顫:“草民不知公主在此,有所僭越,還請公主恕罪!”
一旁的隨從也隨著千娘子跪下,叩求緋桐原諒。
項懷靈慢慢悠悠地坐下,手中摩挲著公主令牌,看著地上瑟瑟發抖的柳千薇,不緊不慢的開口:“本官可不敢冒稱炎雲公主的名號,公主正在歇息,還請各位不要吵著她了才好。”
“是,奴不敢。”柳千薇早已把那小倌的事拋於腦後,一心隻想著保命。這顏西國誰不知道炎雲公主顧緋桐是皇帝愛女,若是惹著了她,腦袋都難保。
緋桐實在是在床上躺不住了,想要坐起身來,上前發話。可她剛作勢要起,頭發卻被枕邊男子壓住,她用力掙脫,結果發冠掉了下來,青絲如瀑,散落下來。
那男子起身,他早知道這位“公子”是個女人,卻沒曾想她會在自己身邊暴露身份。
“公主,檀銀失禮了。”他坐起身來,衝緋桐作揖賠禮。
“你叫檀銀?這不是真名吧。”緋桐覺得這名字奇怪,還不帶姓氏。
檀銀眼神明暗難辨,卻是有一絲光亮劃過,“檀銀不過一介布衣,命如草芥,真亦假,又有何分別。”
“可……”緋桐不喜歡聽他這麼說自己,看他身上的氣質,分明不是什麼普通的布衣百姓。這回他的話雖然多了些,卻是因為她的身份,而且那話語還是帶著寒霜和疏離,叫她有些失落。
“若公主不嫌棄的話,檀銀可替公主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