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芷柔此刻正倚靠在那位風姿不凡，輪廓俊逸的男子懷中，斷線的淚珠打濕了男子墨蘭的衣襟。
他的大手正撫在段芷柔的後背上，像在安慰一隻受驚的小貓。
正當顧緋桐打算看清那男子容貌時，那人神色卻突然一變，眼波淩厲異常。
“哪來的老鼠？滾出來。”
顧緋桐迤迤然從廊柱後走出，以為是撞破了凝玥公主與情郎的好事，訕笑道：“公主，孤隻是碰巧由此經過，什麼都沒聽見，真的！”
聽到顧緋桐的謙稱，那男子的眼神愈發犀利起來，明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這時緋桐才看清這男子的模樣，長得確實英俊挺拔，卻流於俗庸，這種貴家公子顧緋桐見過不少，向來是見一麵就忘一遍的。
段芷柔用絲絹輕輕拭去粉紅麵頰上的淚痕，施了一禮，道：“見過炎雲殿下。”
“炎雲殿下？”男子聞言非但不敬重她，反倒嗤笑起來，“你就是顏西國的黃毛丫頭？也不知這世道是怎麼了，這樣的女人也能當上皇帝，看來顏西上一輩的濟濟人才是無人後繼了。”
“兄長，別這麼說。”段芷柔輕拉男子的衣角，細聲道，“她在晚宴上可是給了段熙嬈難堪的，說起來也算是幫襯過我。”
“咳咳。”此話不宜宣揚，顧緋桐輕咳兩聲示意段芷柔別再說下去，問道，“這位是？”
“這是與我一母同胞的兄長，也是東帝的大皇子。”段芷柔難得如此雀躍，“今日兄長剛從邊關回來，所以那日晚宴未能拜見炎雲君，這才失了禮數。”
東君中宮皇後膝下原不止這一雙兒女，但能平安活到現在的，就隻有這大皇子和凝玥公主了，也難怪二人感情如此親昵了。
這東帝大皇子似乎是叫……段寧燁，聽聞也是個精通文韜武略的全才，又據了東君嫡長子這樣的好位子。
那太子之位原本該是他的囊中之物，竟被那段九燐搶了去，這也奇怪。
“是嗎？”顧緋桐還對段寧燁方才那番話耿耿於懷，“東帝人的直爽，孤很是欣賞。隻是大皇子這番話，可不止出言不遜那麼簡單。”
也不知段寧燁哪來對顧緋桐的一腔無名怨氣，不屑道：“女人就是女人，小肚雞腸。”
“放肆！”就連一旁的聽露都聽不下去，嗬斥道。
“誒，聽露，不得無禮。這可是東帝的嫡長子，韶陽殿下。”顧緋桐水袖輕抬，虛攔了聽露一把。
她轉而笑盈盈地對段寧燁說，“是啊，孤自然比不得韶陽君寬宏大度，溫良恭謙。您如此淡泊名利，連太子之位都要謙讓給弟弟，我這個獨據龍椅的小肚雞腸之人，自然比不上。”
聞言，凝玥公主臉色由白轉青，有意無意地抬頭看了段寧燁一眼。
沒想到段寧燁竟沒暴動，異常平靜地回答：“段家之所以能與舊白朝二分天下，靠的不是可不是立長立嫡。”
“那便是立賢了，韶陽殿下真是過謙。”這時顧緋桐才發現段寧燁的相貌與段九燐有兩分相似，隻是段九燐勝在萬丈豪情，風采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