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雨剛剛停下,林子有些潮濕,一個身量消瘦的男人,撐著一把青綢傘立在林子裏。
樹葉上的水珠落下來,砸在了傘麵上,綻開一朵小小的水花。
白衣的女孩飛來,坐在了傘麵上,兩隻腳耷拉在傘下,一晃一晃。
“這是你第一百二十八次來這裏了,你真的覺得她會在這裏?”女孩環顧林子,話語裏全是漫不經心。
“下來。”女孩的裙和腳擋住了龍景的視線,使得他有些不耐煩。
“不。”女孩想也不想拒絕了。
“好。”龍景說著直接將手裏的傘扔了出去,傘掉在地上,沾了水和泥。
女孩卻沒有落地,反而是坐到了龍景頭上的樹枝上,輕輕一晃,水便都落到了龍景頭上,身上。
龍景一動不動,任由那冰涼的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
“又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女孩撇嘴,跳下樹來,變成一個碧玉芳華的女子,傾國傾城,沉魚落雁。
“你什麼時候離開。”龍景像是沒看到麵前人的曼妙身姿。
“等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之後,反正,你現在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結伴而行不好嗎?”女子笑著問。
她旋身起舞,周圍的生靈都跟隨著她的舞步搖曳,周圍的一起都被她賦予了生命和靈性。
龍景眯著眼看她,這個奇怪的東西,一直跟著他不肯離開,說什麼要做個伴兒,可她需要嗎?
以她的能力,隻需要一個眼神,就有無數的人拜倒在她的腳下,為她鞍前馬後。
她笑,百媚橫生,她皺眉,流血千裏,生殺予奪,皆是一念之間,她活的瀟灑,沒心沒肺,又怎麼會,畏懼一個人?
盡興的女子回到龍景身邊,一隻手搭在龍景的肩上,一隻手撚著一根嫩枝,枝上五六片新葉,最上頭一片嫩葉還沒有完全舒展開。
“做什麼。”龍景看著她的笑臉,直覺她要做什麼。
“我聽說,這斷梁山有隻夜魅,號稱有幾千年的修行,若是真有線索,你何不問問他,做什麼一定要像沒頭蒼蠅一樣轉。”女子笑,然後將樹枝砸到了龍景的臉上。
“彼岸花落了,我要去看了,沒功夫陪你了。”女子轉身離開,身影一下子消失不見。
龍景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樹枝,皺眉,那個司螣,先前就問過他,為何如今偏偏又提呢?
“先生,你且放心,我一定能夠做一隻合格的夜魅,給你帶回獵物的!”一個脆生生的女孩說話的聲音傳來。
龍景回頭,看到了一個紅衣的女孩,左手腕上係著一根紅繩,呆呆的立在那裏看過來。
身後的司螣還沒有看到龍景,憤憤不平的道:“他們就是故意的!你是鬼,又不是夜魅,要什麼獻禮!我的徒弟我知道嗎?”
“紅線?”龍景脫口而出。
“你知道我?”女孩笑。
夜風起,吹散了天上遮月的雲,露出了皎潔的月,清清的月光照在地上,女孩的臉上。
遠處傳來司螣的叫聲:“哎呀!該死的月亮怎麼又出來了?不知道夜魅最怕光了嗎?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