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索爾, 他姿態優雅地放下刀叉, “您想要什麼樣的誠意。”
“說服我。”加德斯收起笑容之後, 抿著的嘴唇使得他看上去有些冷酷無情, “說服我這不是你們和那個少年人聯合起來戲耍我的陰謀。”
張宗瑞歎氣, “如果我們真的和他聯合, 現在就沒必要出現在這裏, 那些在他手裏的光明遺族也不會到現在為止還活著。”
加德斯眯了眯眼睛,“那麼換一個問題好了,你們為什麼要追殺光明遺族?”
索爾和張宗瑞交換了一個眼神, 係統從來沒有做過類似“不能泄露任務內容”這方麵的要求,隻是就算是說出來,很多人隻會覺得荒誕而已。
“可能你不會相信, ”索爾冷靜地回答, “不過我說的是真話,我和他接到一個任務, ”他指了指張宗瑞, “需要我們殺死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光明遺族, 如果做不到, 我們自己會死。”
他狡猾地將任務的懲罰說得更嚴重了一些, 事實上他們如果沒有預留點數, 確實會危及生命。
加德斯仔細打量了一下他和張宗瑞,然後疑問:“隻有你們兩個?”
“是的,所以我們找的都是值得信賴的朋友, 想不到的是仍然有人背叛了我們。”張宗瑞說。
加德斯思索了一下, “那好吧,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究竟從哪兒來。”
其實這個問題才是最重要的,反而其他問題都算不上什麼了。加德斯更想問的是他們來的那個地方,是不是人人都像他們一樣強大——
這種忌憚和恐懼才是最讓加德斯寢食難安的。
即便都是人類那又怎樣?說不定到最後又是一個光明遺族,而他們又一次無力反抗。
索爾看著加德斯的眼睛,最終笑起來,“放心吧,我們來自一個遙遠的大陸,遠到我們那個世界的人永遠不可能到達這裏。”
“那你們是怎麼到這裏的?”加德斯並不容易被說服。
張宗瑞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卷軸,“並不容易,而且它所需要耗費的讓我們絕對承擔不起第二次。”
加德斯沉默了一會兒,才讓自己接受這種解釋,然後鬆了口氣。哪怕他不相信那個所謂的另一片大陸真的完全不能來這裏,他需要的隻是一個安慰,令他覺得這片大陸,他的王國上不會再有大規模強大的敵人就足夠了。
午宴持續了很長的時間,直到那些美味佳肴都已經冷透。
其實時楚真的很想多吃一些,就算是一些下了毒的菜也對他的身體造不成多少傷害,可是大家都不吃,隻是說話……
真的好浪費。
最後,他們勉強在餐桌上和加德斯達成了協議,尤其他們承諾會除去安藤光之後,加德斯真正放下心來。
他擔心的不過是這行人要拿他的騎士去填那個可怕的魔鬼之地。
“隻有一個幸存者。”加德斯說,“我可以讓你們見他。”
這是協議中說好的內容,他們會分享一切關於那座遊樂園的信息。
這位加德斯國王很有決斷力,當天下午他們就見到了那位幸存者,他住在那汀城郊的一座莊園裏,初夏時節,莊園裏的大片的玫瑰花開得正豔,玫瑰花香熏人欲醉。
見到人的時候,時楚有些驚訝,因為隻看那雪白的頭發和佝僂的身材,他會猜測這個人足足有六七十歲了,偏偏看到臉的時候,大約也就三十歲左右,年齡還是其次,這個人好看得仿若天神,英俊美麗到任何美好的詞彙都可以用來形容他。
極致的美麗和時光留下的殘忍痕跡在同一個人身上出現,使得這個人整個都很有違和感。若是隻瞧那雙滄桑的眼睛,會覺得他比看上去更加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