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呢兄弟,你腦子被八棍子敲了?!”
“你看,你看這小子幹嘛了?”
“不就是把這牌坊砍了嘛?有啥了不起!?”一個山東漢子不在意說著。這人名叫賈似道,老家山東的,最近家裏都遭了匪災,想安靜地找件事做都不行,而且自己又沒什麼手藝,便是跑了出來,跟著這部隊一直開到了邊境,原先他也不願意,現在遼兵占領了燕雲十六州,入關內如一馬平川,動不動就可能爆發戰爭。不過價錢是沒得說,稍一思量,他便答應做起了這個民差!
“放你狗屁,你又不知道這是誰的牌坊!?”程長歲一拳擂在山東漢子胸口。
“瘋了吧?不就一破牌坊,劈了就劈了!”賈似道退了幾步,脾氣也上來了。
“你他娘再說一遍?”原本還一起看熱鬧的人立馬燥騰起來。
那賈似道嚇了一跳。大夥這是怎麼了?剛剛還一起嬉笑的,咋就突然為了一道牌坊翻臉了?
程六斤看了一眼眾人,趕忙勸架:“咋了?我這教訓兒子,你們鬧騰一邊鬧騰去了?別煩老子!”
說著轉身走到“門”口,把一杆木門梁子掰下來,從口袋裏麵小心翼翼掏出來幾枚釘子,叼在嘴裏。“長歲,你把你的錘子拿來。”
“好勒。”
那名叫程長歲的漢子立馬跑去拿來一小錘子。程六斤把木樁子別在那原本搖搖欲墜的牌坊柱子下,便是慢慢敲打起來,本來就是莊稼漢,幹活很快,把木條在斧頭砍過得的凹處搭起來,像是一座橋,用釘子在兩端釘好。釘好後,程六斤搖了搖牌坊柱子,發現還是有些搖晃。
程六斤搖了搖頭,跪在地上:“郭將軍,這都是你家裏了啊,咱們沒辦法,遼軍已經占領燕雲十六州,我們幹完活以後,就得南下了。你老人家生前驍勇善戰,所向披靡,保佑我大宋此戰大捷!”
後麵隻要是程姓子弟也是跪下,黑漆漆的人頭,眾人無不是恭恭敬敬的,嘴裏說著一樣的話,看著一旁的賈似道愣得吧唧。
“這都是嘛呢?”
賈似道好奇地看向牌坊上,隻見上麵寫著四個大字“忠正賢能”,旁邊石坊上畫著一些荷花,蘭草,獅子頭,還有一些小字,露出淡黃顏色。
“李賢才,你給老子念念這是什麼?”賈似道看著有幾分好奇,大咧咧地指著地上一個白臉男子說道。
“切!你不是一向看不起老子肚子裏這點墨水?”李賢才幼年還念過幾年私塾,不過當時正處於戰亂時期,念書也不能做大官,念了也沒用,於是上了幾年以後,家裏就讓他退下來了,跟著學手藝。
“你給老子唱反調,欺負老子外鄉人啊?”
“算了我講給你聽,念個啥?我都背下來。”
“那就別嘰嘰歪歪的,說唄。”
“這石坊上寫得是咱們博野縣的郭將軍在我們深州,沒有人不知道郭將軍!”
“那又如何?”賈似道問著。
“哼!”李秀賢一拍大腿,卻是坐下,學著說書先生一般行頭,清了清喉嚨,“郭將軍是咱們博野人,少貧賤,為钜鹿富家傭保。好結豪傑,為人倜儻,嗜酒好賭。那富家公子想要殺郭將軍,後來郭將軍晉陽投靠了劉知遠,當時契丹犯邊境,郭將軍出奇兵先趨洺州,平定河北諸郡,遷任乾、坊二州刺史,後任磁州(河北邯鄲)。”
“然而,劉知遠以及兒子劉成郤都是膽小怕事之徒,對契丹施行不抵抗政策,而且生性殘暴,而後郭威反,潭州稱帝,郭將軍投靠他的門下,任淄州刺史,平定多地匪盜,而後任洺州刺史,善政,百姓十分擁戴他。”
“再後來、、、、、”李賢才不由得語氣顫抖起來,“而後,郭將軍在郭威加入義社十人,幫助宋憲宗陳橋兵變,因為“翊戴之功”,後來稱之為“西山王!”
“為什麼叫做西山王?”賈似道聽到這裏,收起了原先小覷的心思,這古往今來,有哪些人是能封王的?那可是都是皇子龍孫,皇家外戚才能封王,聽到這裏,他不由得心頭彭拜,他瞥了一眼眾人,發現眾人也都在仔細聽著。
想到剛才眾人為了這破牌坊準備跟自己幹架,他不好氣的:“你們不是這本地人嗎?還聽幹?”
“你管老子,老子愛聽,礙你屁事?!”眾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你聽我說,聽我說。為何叫做西山王,是因為郭將軍在離開劉知遠後,真正大為建功是從西山開始的!”李秀賢對著眾人罷罷手,這些人吵起來就沒辦法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