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東西一律十文。”
“啊?”那小丫鬟有點蒙,隨即問道:“那這菜籃子也是十文嗎?這魚簍可比這菜籃小得多,我要是買你這魚簍豈不是虧大發了?”
“這個、、、反正我就這個價,我總不可能把東西給拆了分給你吧?”
“哼!”那小姑娘見著這般說話作勢準備走了。趙達開眼裏閃著一絲不舍,準備開口說什麼,臉色漲紅得卻是什麼也沒說。
趙臻見著爺爺這番模樣,不覺得好笑。堂堂一軍的指揮使竟是淪落到賣竹簍子,而且畢竟也是老頭,臉皮子也撐不開。情不自禁讓趙臻想起當初自己剛出校園出去實習那會兒,自己可是跟一個女客戶說話,都羞赧得腦門子都冒汗。
見著這番模樣,趙臻也不能坐視不管。他趕忙從地上站起來:“喂,美女姐姐,你等一下!”
那小丫鬟當即就氣急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這般稱呼自己,要是讓人見到不是惹得一身汙濁,回頭正準備大罵“流氓”,卻是見著一個小孩拉著自己的裙角,瞪著兩隻大眼睛望著自己。見著這一幕,這小丫鬟頓時火氣沒了,反而眨巴眨巴眼珠子:“小弟弟你這是在叫我?”
“是啊,難不成還有別人的美女姐姐啊?”
那小丫鬟見著這小孩說話都不是很順溜,但是話中的意思卻是十分討人喜歡,她嘿嘿一笑蹲下身子,揪了揪趙臻臉蛋:“那你說姐姐是哪裏美了呢?”
“啊、、、”趙臻一時腦子有點迷糊,都不是說古人講究“滿招損謙受益”嗎?這小丫頭怎麼蹬鼻子上臉,臉皮子這麼厚。弄得趙臻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瞅了瞅這小丫鬟臉蛋,又瞧了瞧這女孩的腰身,修長的雙腿,突然往日一首詞句浮上眉頭,趙臻背手吟來:“雙蝶繡羅裙、、、、城之闕。初相見。朱粉不深勻。閑花淡淡春。細看諸處好。人人道。柳腰身。”
這首詩是是同時代的一名名叫張先之人所作,不過此人可能再過一百年才出現,也許在這世界都不會出現了。而另外趙臻,一邊吟來,一邊還稍稍改了一點,以為了應景之所需。
朱小鳳自賣身主人家以後,就沒敢有什麼其他的期盼。前一個月之時,正是新野縣試之日,她上街見到那些文人才子聚攏在試舍外,外麵設有考柵,她走不上前去。她收拾了一些吃食,木炭,毯子等小物件給自家少爺送去。自家的少爺她是不敢想,可是望著那些穿著長衫,手握經書的讀書人,她不禁有些臉紅。是啊,她也是一個年才二八的女子,心中也有著一些懵懵懂懂的心緒,每次夜深夢回的時候,她都想起以往看過的戲曲,什麼《鶯鶯傳》《霍小玉傳》,她雖比不上霍小玉,崔鶯鶯這樣的美女,但哪怕有一個像張生這樣的才子,能得到對方幾分青睞,她覺得此生無憾矣!說到底,自己隻是個小丫鬟。
而這幾日,自家公子非但沒有重視應考內容,反而一直在庭院之中吟詠詩詞,而且令她頗為生氣得是,這作得個什麼詩句?大抵都是些“啊,大海你一片水,駿馬你四條腿”這些內容。要這人不是自家少爺,她肯定大罵:寫得什麼烏龜王八詩?而眼前這小弟弟口中所吟誦的詩句、、、、、、
“小弟弟,還會吟詩啊?”朱小鳳不懂,但是她感覺應該十分不錯,而且裏麵還誇讚自己的腰像是柳條一樣纖細。這小弟弟應該是剛蒙學,從書上默記下來的。
“這不是詩,這是詞!”
“哦哦”朱小鳳也沒讀過幾年書,字也沒認多少,但是這詩句,哦詞還是模模糊糊聽得動,她心裏不由得十分雀躍,美滋滋的!“哦哦,那你這詞是從哪裏說來的啊?講得個什麼意思?”
那小丫鬟捧著趙臻的臉蛋,用手指點著趙臻的鼻尖。趙臻不由得有幾分羞怒:“你、、你不要、、”
然而對方卻是咯咯笑個不停,絲毫不介意趙臻什麼反應。過了好一會兒,這朱小鳳突然醒悟過來:“呀,說好的給咱家公子買魚頭補補腦的,我的快快回府中做飯了。小弟弟你、、你再說一遍那詞,小姐姐我愛聽。”
於是照著又念了一遍。“好好好,得了。”朱小鳳十分滿意地笑開了,從挎簍裏小心翼翼拿起一塊糕點:“給,小弟弟,給你吃了!這可是我們家公子叫我買的,不過他那麼胖,就沒道理吃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