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一大家子一起吃飯了,桌上的男人們管著酒,女人們管著菜,啥也不耽誤,吃了一會昭溦就飽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覺自己不能再吃了。
坐在邊上的堂嫂子,看見她正在摸肚子,“昭溦呀,初六可就出嫁了,多吃點,長胖點有福相,公婆看了都喜歡,嫁過去呀,再早點生個大胖小子,你在蘇家可就站穩了。”
昭溦聽著這話,打了一個嗝,心想,“怎麼聽這話好像成了親就得爭風吃醋啊”剛想說話,坐在邊上的堂哥,就打了一下自己媳婦的腿,說“昭溦吃菜,這是那個野兔,是用你說的法子燒的,還真別說真好吃。”
“還行,我也是平時做肉試出來的做法,不過,堂哥我都飽了,你給嫂子夾兩塊。”昭溦看著碗裏的兔子肉,揉了下肚子,半天沒有下筷,對於她嫂子的話自然也沒放在心上,生活都是自己的,絕不可能千篇一律,自己的生活還得自己做主。
吃完年夜飯,收拾了一下,爺爺奶奶都端坐在上位,小輩們挨個兒的祝賀,同樣的,也挨個都收到了壓歲錢,領完壓歲錢,昭溦三兄妹跟著爹娘高高興興地回家守歲。
回去的路上,天空中的彎月,投下了皎潔的光輝,走過的每家每戶都亮著燈,遠處的村莊也星星點點一片,燈火通明的除夕夜,一片喜氣洋洋。
轉眼就是初六了,昭溦連續兩天被自家娘親和大娘教育,各種三從四德,三綱五常,聽得昭溦都要把《女誡》找出來給她們再念一遍。今天,昭溦還在睡夢裏,就被人拉起來,坐到梳妝台前,看見自家奶奶也在房間裏,乖巧地叫了一聲,然後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這才剛亮。
還沒緩過神來,自家奶奶就開始給她把頭發全都撩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鄭氏給她擦了一遍臉,而她大娘則拽著一根棉線在她臉上開始絞麵,棉線在額頭細細絞過,昭溦疼得齜牙咧嘴,硬是沒好叫出聲,等到細線絞到臉頰時,昭溦一下子躲開了,“啊呀,大娘,太疼了,這是幹什麼呀,輕一點”
“昭溦啊,這是給你開臉呀,大娘我是全福之人,父母丈夫兒女俱全,所以一有親事都會找我幫忙開臉,這開了臉啊,就代表你已是婦人啦,再也不是家裏未過門的姑娘了。”大娘仔細地給昭溦解釋了一下,昭溦也是聽明白了,原來是習俗啊,隻好耐著性子忍著疼地坐在那裏,默默地忍受著臉上的灼痛感。
開了臉後的昭溦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端坐在梳妝台前,奶奶正拿著桃木梳,給她梳頭,鄭氏在一旁跟著奶奶念詞。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發齊眉,三叔子孫滿堂。”奶奶雖說一把年紀了,可是手上的動作依舊利落,給昭溦的頭發全部盤起來,梳成一個直挺的發髻,這還是昭溦第一次看見自己這樣,
昭溦正在看鏡子裏的自己時,卻看見鏡子裏的娘親背過身去擦拭眼角,或許每個母親都會有這麼不舍的一天吧,辛苦養大的姑娘,一朝嫁給他人,除了希望夫家對他好一點,大概也沒有別的願望了。
昭溦看著鏡中的娘親,眼裏直泛酸,強裝著說道:“娘,你看我好看嗎?現在我把頭發全部盤起來,更好看了,他們都說我長得像您,娘親出嫁時肯定也是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