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明白昭溦的意思,也知道不能怪她,就點了點頭,說道:
“昭溦啊,要說我對新荷沒有什麼偏愛呢,是不可能的,她從小在我膝下長大,刺繡是我一針一線教的她,後來她為了進這個繡莊,繡了一幅花開富貴,十個手指頭都被刺破了,才勉強進了裏麵當繡娘,這在裏麵磨礪了幾年,這手上的功夫有了不少長進,想必這次也是不想失去這個機會。上次那個事情她也是一時糊塗,想必她現在也知道錯了。”
蘇母的話,倒是令昭溦對錢新荷的印象稍微有了些改善,原來這個人也不是一點優點也沒有,倒是挺能堅持的,這點小看他了。
不過,有些恩怨不是幾句話就能勾銷的,昭溦對蘇母說道:“婆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她想抓住這個機會,我可以理解,能不能被選上最後看她自己的能力吧,公平競爭得到的東西,才是最有力的。”
昭溦料想錢新荷即是蘇母手把手教會的徒弟,那這次也還會過來找蘇母幫忙的,於是,就對蘇母說了這麼一番話,蘇母點點頭,說道:“如果新荷過來,我會轉告她的。”
時間沒過幾天,昭溦特地去了一下繡莊晃了一圈,一來是問下是否有需要解答疑惑的地方,二來也是為了探聽一下她們這出比試進行的怎麼樣了。
對於昭溦來說,這繡莊裏的繡娘有多少是識字的,她不清楚,但她知道,若比試以圖紙取勝,這可絕非易事。
大多數的繡娘應當是大字不識一個,一身手藝全憑手上刺繡的功夫,想要畫幅圖紙,可不得難如登天,所以這主要得以實物來比,才是最公平的。
昭溦一進這繡莊的大門,陳管事就從樓上下來迎接,一臉熱情的模樣,昭溦都不太適應了。
“哎喲,陳管事,我就過來看看,你還大老遠的來迎我,忒熱情了。”
“我剛巧在樓上看見你了,可不得熱情迎接你啊,不然這不就是我們小店招呼不周了嘛。來來來,樓上坐。”
“嗯,好,”昭溦隨著陳管事上了樓。
兩人坐在桌前,陳管事先開了口,“最近一段時間要選兩名繡娘去金陵繡貢品,往年的規矩,都是繡娘們自己交一幅作品過來評比,今年呢,就借夫人的大作,給她們設了一場比試,讓她們以你的圖紙為參照,製作一個類似的,或者自己想的一個包出來,同時,再交一幅自己的作品,六四分成,綜合下來,誰的分數高,誰就去金陵。”
“陳管事,這是一個不錯的法子,不過您這麼變規矩就不怕今年的繡娘們有意見?”昭溦問道。
“這哪算什麼規矩,又沒有正式確立,算不得規矩,再說了,小小的變更一下方式,可不是什麼壞事,去金陵的繡娘都是個個身懷絕技的,要是遇到什麼事情卻不懂得變通,這些繡娘去了也不會起什麼大作用,反倒是像這樣,沒接觸過的東西也能觸類旁通,臨危不亂,日後才會有更多大展拳腳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