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娘家住了幾天回來,昭溦把從娘家帶來的東西分給家裏人,中午又去陪著蘇母去看了下錢父。
最近回去的這幾天,都是蘇母一直在幫忙做飯送飯,最近一些日子,天氣漸漸炎熱,飯菜容易壞,所以蘇母有時都是直接送到碼頭。
今天蘇母帶著昭溦一起,站在碼頭的一處陰涼地裏,朝那群幹活的人那邊招手,隻見一個穿灰布衣服的大漢子朝這邊走到他們身邊。
“姐,你怎麼又來了,我這邊有吃的,你別忙活,你看你還帶禮文媳婦過來,這麼曬的天,曬得不難受嗎?”錢父看著昭溦蘇母說道。
“我不知道你這有吃的嗎?飯錢都從工錢裏扣,羊毛出在羊身上,我給你送一些,你也省一些。”蘇母看著眼前的弟弟,這幾天又曬黑了一些。
“舅舅,我們在家也沒什麼事,就來看看您,這兩天我回了趟家,給帶了點幹菜和幹魚,娘今天燒了,味道不錯,您快嚐嚐。”昭溦把條凳上的食盒打開,取出飯菜遞到錢父的手上。
“哎,好,那我就吃了。”錢父接過昭溦遞過來的飯碗,吃得很香。
看他現在開始穩妥地生活,不沾染那些陋習,昭溦想這樣的生活終於漸漸變得安心了。
蘇母坐在一旁,看他吃得這麼香,就說道:“你平日裏也好好地做工,新荷這兩天也給我寄信了,說她在那邊做工做的特別好,弟妹也在那邊找了個豆腐攤家幫忙補貼家用,平日裏忙活完就回家,有時候豆腐賣不掉,就提兩塊,自己吃,生活也算過得去,你呢,先在這邊,有時候要寫信,你就給我,我給你遞過去。”
“姐,新荷寫信過來了,你給我傳傳話就行了,看了新荷寫的信,我就知道她們為什麼要離開我了,現在我也不給她們寫什麼了,等她們想見我,自然就回來找我了,我現在就是有點想兒子,其他都沒別的,他還小,也不知道他們顧不顧得著。”錢父想了想,舉著碗停著筷子說道。
“行了,你知道就好,管住自己,你隻要踏實了,她們自然願意回到你身邊,主要還是看你自己,你要和以前一樣犯渾,我隻能叫她們別理你。”蘇母揚揚手,讓他快吃飯。
心裏也隻希望他能戒掉那些癮,現在她還在錢父的身邊,等到之後搬遷了,就是想顧也顧不到了。
最近一段日子,蘇禮文已經開始盤點家裏的東西,大到家具櫃子,小到筆墨紙硯,把這些單子列清之後,又把需要帶走的東西慢慢寫出來,昭溦則簡單的多,不停地畫圖,不停地賣,其他的東西用不著的也給當二手的賣了出去,不能賣的就送給街坊鄰居和舅舅,托他們平日裏多照看著點這宅院。
總之昭溦把能賣的的都賣了,可以說是掙錢的機會一個都不放過,蘇禮文戲稱她這不是遷居,而是變賣家財,昭溦搖搖頭道:“你不懂,咱們這次怎麼說也是住上三年五載的,你看這些東西,還能放上三五年不?還不如換錢來的實際,要是我們三五年還回來,咱家那些基本生活的家具還在,也不愁生活了。”
蘇禮文點點頭,“我都聽你的!”說完吧唧親了一下昭溦的額頭。
昭溦把家裏的這些東西打理好之後,蘇父和蘇母都辭掉了長工,禮文也請辭了私塾夫子,暫時還要等新到的夫子到了才能離開,長武照常念書,倒是一點都沒耽誤,一個家裏大概算他是最清閑也是管的最嚴格的了,昭溦時常看他一個人在屋裏悶頭讀書,怕他讀壞了,故意每天在固定的時間點把他叫出來,幫忙幹活,並美其名曰:勞逸結合。
蘇禮文揉了揉她的頭,對她的做法也不置可否,相對而言,自己那會實在是沒料想到自己能中舉,所以現在長武的壓力變得老大了,爹娘也時常管教嚴格,希望給蘇家再光耀一次門楣。
昭溦看在眼裏,也隻能在背地裏默默地讓他放鬆一下,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可不能過的沒有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