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涼如水,濺起一地的冷。
黛玉倚在欄上,望著天空那一輪明月,仿佛看到了那個絕美的黑衣女子和銀發銀眸的少女,又想起林如海的病情,幽幽一歎。
“嶽父會沒事的。”一陣溫暖從身後包圍了她,水溶摟著她,輕輕道,鼻尖縈繞著一股沁人的馨香。
“嗯。”垂下長睫,黛玉放心地靠向身後的溫暖,緊張的情緒舒緩下來,意識漸漸朦朧。
淡淡的月光下,一個溫潤如玉的白衣男子懷抱一個月白羅裙、淺紫羅衣的絕美少女,在滿庭精巧自然的襯托下,顯得無比和諧。
連天上的神佛,都在歎息,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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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兒,我就把玉兒交給你了。”病床之上,林如海枯瘦的手拉起黛玉雪白的柔荑,放至水溶掌中。
“嶽父放心,水溶曉得。”用緊緊卻不會弄痛人兒的手勁抓住,水溶一臉嚴肅,三指指天,“我,水溶在此發誓,今生今世隻要黛兒一人,不讓她受任何委屈,如有違背,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好,好!”林如海一連發出三聲“好”,咳嗽幾聲,“玉兒,我們家的家產,想來你也是明白的,江湖上的勢力我留給溶兒,”說著把手上的一枚九龍玉令摘下,遞給水溶,“軒轅閣就給了你了。”
“嶽父,這....”水溶吃驚不已。
“接下,這本就是我和你嶽母留給女婿的。”林如海很是堅持,隻把玉令往水溶懷裏一摔,水溶含淚接下。
“咳咳...”林如海又咳嗽了幾聲,“玉兒,我和你娘也沒什麼好留給你的,那些生意就由你接手吧,我知道九鳳令在你身上,九龍令加上九鳳令,可以號令龍鳳十八騎,單獨也有龍軍鳳衛保護你們。”
“是。”黛玉早哭出聲來,哽咽道。
林如海欣慰地看著眼前一對璧人,帶著笑意閉上了雙眼。
“爹爹!”黛玉痛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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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兒怎麼樣了?”水溶叫住剛從房裏出來的雪雁。
“小姐哭了一陣,好容易睡著了,可一天下來都沒吃東西。”雪雁憂心道,“王爺,您進去勸勸小姐吧。”
“我知道了,”水溶瞥了一眼雪雁,“你去叫廚房做一些清淡些的膳食來。”
“是。”雪雁退下了。
輕輕打開房門,水溶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上的嬌小人兒,一色月白宮裙,裙角描畫著一片片紫色竹葉,若削成的香肩一聳一聳,纖細的骨架,嬌弱的身材,雖風流嫋娜,故有西子捧心之態,卻是讓水溶心疼不已。
“黛兒。”水溶輕喚,黛玉應聲回頭,冰靈嬌俏的容顏上,似蹙非蹙的眉梢凝上了一縷清愁,一對如秋水般澄澈的杏眸蓄滿了氤氳的水汽,卷睫上還沾著星星點點晶瑩的淚珠,淚跡未幹,顯得楚楚動人。
“溶哥哥。”小小的鼻翼一動,昔日軟軟糯糯的嬌聲帶上了鼻音,粉嫩嫩的菱唇周圍紅了一圈,更是惹人憐愛,“娘親去了,爹爹也去了。”
水溶歎了一口氣,拿起一碗清淡的百合粥,一勺一勺舀著喂她:“多少吃一點兒墊墊胃,可不能把身子搞壞了,你不是也知道他們遲早得去嗎?小曆史可改,大曆史改不了,生死是由上天注定的,既然我們可以來到這裏,為什麼嶽父嶽母就不能去另一個世界團聚?”
黛玉含著眼淚一口一口吃了,哽咽道:“可他們畢竟疼了我這麼些年,我也早把他們當爹娘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