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整整一箱啤酒,渾渾噩噩中秋兒爬上了床,沉沉的睡去了,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很長的夢……秋兒頭疼欲裂,饑餓,寒冷,疼痛,不斷的刺激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渾渾噩噩中秋兒緩緩睜開灌了鉛的雙眼,稻草?怎麼在稻草堆裏?秋兒想抬起手,卻發覺稍微的動一下就是鑽心的疼,似乎身上有東西在流,費力的抬起手掀開頭上的稻草,竟然是一個草棚?怎麼回事?秋兒慢慢的移動身體,靠著草棚木欄努力坐起來,揉揉迷糊的雙眼,血?手上全是血,等等,這不是我的手,秋兒的家境比較好,所以留著特別長的指甲,然而這手粗糙黑甲,腦子一瞬間清醒了,身上一件破舊的粗布圍身,一根稻草繩係在腰上,汙泥,血混成一片,手上腿上大大小小的細傷口在不停的冒血,而且有些還結痂了,突如其來的變化令秋兒有些吃不消,血腥味與汗臭味衝刺著鼻尖,這是在哪裏?怎麼回事?

秋兒攀著木欄,站起身,入眼之處更是驚心動魄,無數的粗布麻衣死屍無規律的大麵積的分布在翠草間,戰場,屠殺,血融合成溪在深草間四處穿插著,流淌著,風吹起死屍衣衫長發,暴露出死屍驚恐猙獰大眼和黑褐皮膚,秋兒一瞬間呆住了,猛地閉上眼睛,雙手緊緊抓住木欄,“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我應該在寢室的,在寢室,我在做夢,做夢”然而濃重刺鼻的血腥味,血流淌的嘩嘩聲,風吹樹葉的搖動聲,都在提醒著秋兒這是事實,緊張,害怕,恐懼,身體的傷口疼痛難忍,秋兒止不住的哭了,聲嘶力竭,“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在這裏?龔毅,你在哪裏?我好怕,好怕”

許久,秋兒害怕的睜開雙眼,抽噎著,四周是無數的死屍遍地,每個人都是棕色粗布蓋身,草繩係腰,露出半截雙手雙腿,頭發蓬散鋪地,身上的血已經變黑,遠處有幾所用木頭蓋的稻草房子,寂靜,安靜,大自然原本純粹的聲音在此刻卻變得似來自地獄的催命曲,秋兒隻是個十九歲的少女,突如其來的變故怎驚受得住,驚悚,恐懼之感令秋兒有些呆滯,秋兒大吼了一聲,抱緊雙腕,緩緩的爬出稻草堆,沒有鞋子,赤腳走在草地上,大聲喊“有人嗎?有人嗎?…”然而回應她的是寂靜,還是寂靜,秋兒朝著草房慢慢移去,小心的避開地上的死屍,饑餓與恐懼,使剛剛來到這裏的秋兒驚慌失措,甚至已經有些神誌不清,秋兒踢到了一具孩童屍體跌倒坐到地上,孩童頸間還在留著汙黑的血,秋兒想哭,想叫,可是就是叫不出,秋兒突然像發瘋了似的朝著草房衝去,努力的跑,拚命的跑,撞開了木門,再回身猛地用身體把門抵住,埋頭抱膝縮成一團,似乎有了一點力氣,秋兒終於哭出了聲,麻痹的神經終於在這樣的哭聲中有一點點的恢複,也暈了過去,就昏睡了一天。

秋兒醒來時屋外陽光已經透過木縫擠了進來,秋兒一睜眼就看見了折射著的陽光,緩和了一些,草房十平方的空間,一邊堆著厚厚的稻草,一邊放著一個把木頭砍成整齊的一截,用稻草繩捆著的木桌子,地上有一些幹癟荷葉,木壁上掛著一些尖的不同長短的木棒,秋兒饑寒交迫,疲憊不堪,已經不能思考為什麼她會在這裏,秋兒出於身體本能的想找東西吃,目光把整個草房都掃遍了沒有吃的東西,本能的朝著稻草爬,撲上稻草,一聲格外詭異的“啊”響徹在秋兒的耳畔,秋兒嚇跌倒在地上,也拉回了秋兒的神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