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一把拍開了這貨的手，瞪著眼，沒好氣的問他幹啥呢？一股子腳丫子味，剛才穿了襪子，肯定沒洗手。
佛爺可不管這些，趕緊小聲的說，“別亂說話！知道不？”
我蒙了，問他咋了？
佛爺告訴我，這河裏麵的“河龍王”厲害著呢。可千萬不要提小姑娘，不然的話，它聽了去，到時候真要重複一次“河伯娶親”了。
這誰家姑娘不是娘生父養的，誰願意交出自己閨女？要沒有，“河龍王”發了脾氣，誰也擔待不起。到時候，說不定鄉親們抓你去侵豬籠，把你扔河裏平息怒火。
我聽到這裏真好笑，反問他，這河裏的東西有那麼邪？
佛爺說咋能不邪？你周遭的那些顧客，說到底了就是個普通亡靈。雖然“河龍王”這玩意兒，咱們誰也沒見過，但根據古老的傳說，這東西是大量的冤魂聚集形成的東西，待在河裏麵就專門害人。不能得罪，得罪了得出人命。
我覺得很古怪，大家都在談論“河龍王”，但誰也沒見過。呼瑪河以盛產珍稀的冷水魚而著稱，其中有珍稀瀕危的哲羅魚、大馬哈魚、細鱗魚之類的。所以，我有理由懷疑，這所謂的“河龍王”可能是某條特別大的魚。
如此想著呢，那邊的“祭祀”也進入了高。潮環節。說是“獻祭舞”，自然得有東西來獻祭了！
“喜龍堂”在那邊一招手，接著一個老農，拚命的拖拽著一頭公牛過來。那牛顯得很緊張，估計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來圍觀它吧。河邊停著一艘船，眾人一起使勁兒，廢了老鼻子力氣把這牛給整上了船。接著，大量的肉包子和各色水果，全都裝載在了船上。
佛爺告訴我，這是“獻祭船”，把牲口和吃的全都送上去，隻希望這“吞天河”裏麵的河龍王，能吃飽喝足後，放過他們這些可憐的人。
隨著“喜龍堂”的招呼，大量的人歡欣鼓舞，得表現出一副很快樂的樣子。眾人一起使勁兒，將船費力的朝著河水中心推過去。
說來也是奇怪，這船上的老牛一開始有點緊張，上了船後消停了一會兒。但在大家把它朝著河水中心推的時候，它居然驚慌失措、麵露恐懼之色，一雙牛目之中，這眼淚就“滴答答”的滑落了下來。
我倒是聽“開秧官”說過，牛是通靈牲口，知道自己快死了會流眼淚。這流出來的眼淚呢？要是滴到人的眼睛之中，還能看到另一個世界呢。
看到這裏我心頭有點不是滋味，說這老牛為農家幹活兒，拚死拚活一輩子。這還沒歇著呢，又要被他們整去獻祭，這樣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佛爺也是唉聲歎氣，說但凡是有點別的辦法，誰願意這麼做呢？這老牛本身就是農民賴以生存的夥伴，如果不是事關性命，真逼不得已。
我說有啥逼不得已了？就是不給“河龍王”獻祭，我還不相信它能飛起來吃人。
佛爺又來了，又一次堵我的嘴，讓我別亂說話。
看著我一臉的不解的表情，他趕緊小聲的說，“你娃子在城裏麵待著，是不知道外麵的深淺。這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農民，他們有啥選擇？獻祭一頭牛，好過將自家的女兒獻出來要好。你是不知道……就在三天前，小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