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麗那熾熱的眼神給死死瞅著,我心中還真是有點發慌,不知道該找話來回答她才好了。有句話說得好,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我從來沒遇到過這事兒,沒多大的把握。何況我是個“整形醫生”,會的那點手段,也是關於相理的,咋這一個個的都把我當成了“陰陽先生”來使?
這還沒有開口說話呢。倒是旁邊的“喜龍堂”妹子,反應比較的快,直接開口就說了,這事兒不能幫。
我三人轉頭一看,阿彩氣得是咬牙切齒的,臉色都漲紅了。人家妹子單純、善良啊,開口直接來了一句,這都是些啥人兒啊?你看看他們做的破事兒。妹子要不是怨氣太重,會輕易變成厲鬼麼?就算是現在回來索命了,那也是他們自找的不是麼?
李麗也有點不開心了,畢竟這事兒是她那表侄兒整出來的是不?現在要搭上一村的人性命,說不救就不救,這留的是啥心?
她起身來,看著我就說了,雖然自己表侄兒確實該死。但是,村裏人是無辜的,他們憑啥要用自己的性命來買單?
阿彩嗤之以鼻的冷笑,說冤有頭、債有主,就算是變成了鬼,這女的也隻會害那些曾經禍禍她的人才對。
說著話,她倆爭執一氣,誰也不服誰,最後幹脆腦袋瓜子轉過頭,瞅著我,讓我來評評理。
佛爺笑嘻嘻的趕緊縮在了一邊,表示不參合這事兒,讓我自己去擺平。
沒關係,雖然這貨不仗義,但要擺平這些事兒吧,真不是啥難事。常年走四方,跟顧客打交道,多多少少會看點臉色。
我看著阿彩,笑著說,你說得有道理。冤有頭、債有主,這事兒確實是那群人該死,他們自己整出來的破事兒,自己得負責到底。
阿彩得到了這番話,開心得不行,雙手叉腰,還示威性的盯著李麗。而李麗呢?
聽到我這話之後,臉色兒頓時就白了,一臉難受的樣子。
我看差不多了,繼續後半句,“但李麗說的話也沒差。”
咋說呢?
這人有怨恨之後,變成了厲鬼是吧?一開始她確實隻為了複仇,但殺戮增多了之後,她怨氣會越來越重,最後就變成不可控了,已經不會再分仇人不仇人之類的了。那感覺就跟人一樣,殺多了,殺眼紅了,甚至連自己親兒子都殺。畢竟是因為幾個人的錯誤,要讓一個村子的人來買單,未免有但太狠了……
這話說完,白了臉的李麗,這一下也能抬頭挺胸的說話了。再看那邊的佛爺,衝著兩隻手,左右各伸出了兩根大拇指。
那意思很明顯,還是你丫的牛!這話說得,兩邊都不得罪,兩邊都討好。
可我忘了一點,阿彩這女孩子,你不能用尋常的思維來看她的。
聽到我這兩邊討好的話,她冷笑了一聲,說就你小子牛是吧?得!既然你要去救,你就去,那邊人死得多,得湊幾個人一起搭個伴走。
我翻了個白眼兒,說這人會說話不?不會說話就閉著嘴,沒有人當你是啞巴!
她嗤之以鼻的冷笑,啥話都不說了,直接跑到一邊的椅子旁,坐在那兒敲著二郎腿,整根牙簽來剔牙。
李麗趕緊上前來了,還讓我無論如何一定要幫忙,不然晚了怕是要出事兒。
我翻了個白眼兒,說我也想幫忙。但畢竟是個“整形醫生”,這不是我的專攻領域,就像是阿彩“烏鴉嘴”說的。怕是到時候去了,沒幫上忙不說,還給自己搭進去。
李麗臉色有點難看了。關鍵時刻,作為一個專注“坑隊友”多年的佛爺,得發揮一下他的特長,直接站起來就說了。
“你不是有一門本事,叫做兌命麼?那女鬼既然要尋仇,直接用這一招,把要害的人命全都給兌了。她害了替死人,不就啥事兒都沒了?”
聽到這話,果然李麗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趕緊的就問我,這“兌命”到底是啥招兒?厲害不?能救人就行!
我翻白眼兒,狠狠瞪著佛爺,說這家夥就是屬“八個”的。這嘴比阿彩的還欠,站著說話不腰疼,光是“兌命”能行麼?一個兩個還好說,滿村子的人,我到哪兒去兌?何況這一村子的人,要用屍體,那得多少?
李麗趕緊說了,要屍體,她哪裏多著呢。
也是,開殯儀館的啥都缺,唯獨不缺死屍。
我一個勁兒搖頭,說也不中,遠水就不了近火。就算這方法真行,你得想,那村子裏麵窮鄉僻壤的,把這所有的屍體運送過去,咋來得急?
李麗臉色又難看了。其實她這表情我很明白,人最怕的就這樣,看著是有點希望了,突然之間,這希望又給人滅了。如此反反複複的來上幾輪,誰也扛不住,誰都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