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一字一句都散發著殘忍的氣息:“玉影茗,不知道三年前的你可曾想過自己會有今天?怎麼會呢?你不是向來都是幸運兒嗎?你是明皇的女兒、玉殿國的公主啊,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尊貴之至嗎?有沒有想過會有一天在一個小小的相府千金手裏如此受辱?哈哈哈哈,恐怕公主能做到你這個份上的也是百年難遇呢!告訴你,玉殿國早已經不要你了,你對那個國家,對這片大陸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存在意義!所有的人都在看你的笑話,你難道就沒有生過自行了結的念頭嗎?為什麼不去死?”
玉影茗的臉蒼白地不似人樣,握著珠子的手,尤其是骨節,白得幾近透明。那一雙眸子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生氣。死一般的沉默。仔細看,才發現那一雙幾乎渙散的眸子裏氤氳起了薄薄的一層霧氣,喉嚨裏也發出嗚嗚地類似於嗚咽的怪聲,就像幼獸發出的聲音一樣,終究流不出淚來。
女人眼裏閃過一絲懊惱,甩開了她的身子。她就像一個破碎的娃娃,落在雪裏,連落地的聲音都小到極致。
女人嫌惡地看著地上的人,還是俯下身去,想要摘下那顆藍盈盈的珠子。
這顆珠子是個寶物,其實這點女人並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這顆珠子的意義。有人說,這顆珠子是儲雲太子妃的象征。所以……
“你在幹什麼?!”
一道熟悉的聲音喝住了女人,女人隻得顫抖著縮回手去,“殿下……您怎麼會過來?”這院子這麼偏僻……
“那你呢?”太子皺了皺眉。過去抱起地上的少女,轉身要走。
“殿下……!”你……你抱她?!
“閉嘴!”
太子的背影如同這院子一樣蕭條,來如電,去如電。女人臉上布滿了陰雲,一雙手死死地絞著自己的衣袖。他說過,他許她正妃之位,這點連那位公主都沒法讓他讓步,但他的心,終究虛無縹緲!而今,他救她!他抱她!?不行!她要去看看。
事實證明,她的醋意促使她趕上了一場好戲,哪怕到她死,能看那一幕依然是她的驕傲,同時在後來也成為她永遠都百思不得解的謎!
太子火急火燎地把玉影茗抱走的原因令她心情舒暢。
原來近來四皇子生了怪病,已經躺了一個月了,太醫們怎麼都診斷不出病因。就在剛剛,宮裏來了個奇怪的人,說他有辦法。
他說,四皇子的怪病隻有一個醫法,隻需一樣東西,想弄來並不難……兜了一圈說的都是一個人,不久前嫁過來的玉殿國公主!
而這東西也是讓在場的一驚,他說,要她的心頭血。要心頭血那人還能活嗎?
按理來說,對別國公主這樣做實在太不敬,可那個人說了,保證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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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漂浮著血腥味,玉影茗單衣上滿是血。此時的她瞳孔已經開始渙散,整個人都癱倒在地上,猶如一塊破布,可悲的是,所有人都聚集在那所謂的四皇子身旁,伸長了脖子要觀看效果,有的忐忑,有的好奇,卻沒有一種情緒是對她產生的,人們早已忘了之前那個她還能不能活的問題。
僅剩最後一口氣時,在玉影茗那灰色的視野中,那個提出建議的黑袍男人轉過臉來,她憑著僅存的意識認出來:
這是堂兄的心腹……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