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睿歎了一口氣:“嗨~,還不是吸合歡麻上癮鬧得,你看他現在的樣子,才四十多歲的人,麵相看起來就象六十多歲的了,人已經廢了!”
他又接著說:“這也就是他們陳家的家底兒厚,禁得起折騰,吸了十年的合歡麻才破敗下來。這不家裏的田地,商鋪,值錢的家具賣光後,現在開始賣不值錢的東西了。懷海大師念他們是同宗同族,前幾年高價收購了玄奘法師的一些抄本和經書,現在看來賣書的錢也被他敗光了。
這陳小六兒好歹也是個讀書人出身,先前街坊鄰裏見麵稱他為陳相公,如今倒好,混的連名字都沒有了,滿大街的人都叫他小名兒陳小六兒。他老婆早被氣死了,兒子隨兒媳也回了娘家後和他不再來往,他們陳家這枝現在就剩下個大院子,你看他這病怏怏的樣子,多半活不過今年冬天!”
陳來河也走過來:“咱們都理他遠點,免得沾上一身晦氣。”
蘇開陽對蘇睿二人道:“我原來讀書時在大同‘儒學堂’認識的朋友也是因為吸合歡麻敗家身亡,合歡麻這麼禍害人,怎麼也的想辦法把天香教鏟掉。”
蘇睿搖頭道:“個人的力量太小了,朝廷都對付不了!難啊~”
蘇開陽恨恨道:“再難也要做,咱們鏟一點兒它就少一點兒!”
陳小六兒已經從地上撿起他的破口袋,看著眼前的三個身著錦衣的青年,忙不迭的推銷他的東西:“幾位兄台,老哥我這裏有幾件家傳的寶物,你們有興趣看看嗎,是古天竺的寶物,我可是玄奘法師家族的後人,有家譜可考據的…”
“翻來覆去還是那幾句詞兒!”蘇睿道。
蘇開陽看他說話有氣無力,耐心問道:“這位陳老哥,你是不是餓了?”
陳小六兒低聲回答:“不瞞這位公子,在下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蘇開陽見旁邊有個賣烤土豆的攤子,忙叫陳小六一起上前,他扔給攤主一把建文通寶:“你把錢收好了,我請這位陳老哥吃烤土豆。”
賣土豆的小販數了下,見了有三、四十文錢,忙道:“這位公子,您給的錢太多,夠買一筐土豆了,他一頓吃不下這麼多。”
“吃不了讓他打包帶走!”
陳來河一把拉過蘇開陽:“老三,你還真是菩薩心腸啊,吸合歡麻的人上癮的,他們是‘賴狗扶不起牆’,沒得救,你這是白糟蹋錢,趕緊走吧!”
蘇睿拉著蘇開陽邊走邊開玩笑:“老三,你狗頭金太多儲物袋放不下了嗎?送我也比給陳小六兒強啊。”
聽他提起狗頭金,蘇開陽想起在錢莊想問掌櫃的問題:“老四,我正想問你這件事呢,你們的家開的錢莊好大方啊,我的狗頭金塊兌換銀錠都是一換十,而且還送了二兩銀子的打賞錢,我可就不懂了,你們把狗頭金重新鑄成金錠難道沒有火耗嗎,這明擺著是賠本的買賣呀?”
“嘿嘿”蘇睿笑了起來:“就知道你不懂!要是把狗頭金重新鑄成金錠,那我們蘇家早就窮得連褲子都要當掉了。我們都是把狗頭金找個高價轉手賣掉!”
“啊!都有誰買啊?”
“買的人多了,象收集古玩玉器的就有買的;還有些土財主就為買個稀罕,在家裏做個木架子整天擺著給人看;大同府有不少喜歡收藏石頭的也收這玩意兒;還有些修士也買成色高的狗頭金,說是煉器時用。反正是不愁銷路!”
“轉手賣出去價值幾何?”
“具體能買多少我確實不清楚,但我聽說品相好的話比進價高三、四倍都可能!”
蘇開陽道:“真不愧是奸商!就這麼一轉手就賺了好幾倍啊!”
“嗬嗬,那是!買賣本來就是低賣高賣,別看就兩個字,這裏邊學問大著呢?就說咱沈萬金老爺子吧,人家才是練氣中期,可元嬰、金丹修士都找他貸靈石,人家是怎麼發家的,所謂審時度勢,運籌帷幄,見風使舵,順水推舟,八麵玲瓏,十麵來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既要跟對人,還不能站錯隊,腦子要好使,也要靠運氣。
光靠一個‘奸’字可是做不好買賣的!說實話,這生意上事兒比修真一點都不簡單…”
呆了半晌,蘇開陽才說道:“老四,聽你這一說,我覺得還是修真要容易些!”
蘇睿也苦笑:“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他接著道:“所以家裏生意上的事兒我一概不沾,省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