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家的琵琶彈唱結束,茶室內客人也走了一批。
率性的來客露出本來麵目:好色的直接道三樓以上找姑娘度春宵,好吃酒肉的又回到隔壁的流水席去享受美食。
蘇開陽聽到黑皮有兩次提議要去流水席喝酒,都被何不可製止,何不可擔心黑皮酒後暴露身份,雖然鐵獅子樓本身是一個很好的保護網,但還是少惹麻煩,一切謹慎為重。
第二位出場的樂師是個一身緇衣的男子,長發披肩,虎目虯髯,用蘇開陽的眼光看應該是築基修為。
蘇睿不解的自言自語道:“怎麼是胡老,老胡應該壓軸啊,怎麼和苗大家一樣成了墊場的了?”
“胡老是誰?”
蘇睿解釋道,“胡老大名胡萬春,是伏牛山外圍碉樓寨的築基中期,號稱伏牛山散修第一人,叫他胡老其實他年紀並不大,也才50多歲,在築基裏算年輕的了,是鐵獅子樓的駐場樂師,沈家和他有協議,一個月來鐵獅子樓出演三至四次,每次出演的酬勞是四十個靈石。”
“築基修士也到鐵獅子樓來打短工?”陳來河道。
“少見多怪,金丹見到靈石也得矮三分,咱們大明金丹少,地位高,不愁靈石,仙宋、仙唐的金丹出去打短工,當長工可多了,我聽說宗門和家族經常把金丹押出去抵債,就跟大明的窮人家賣兒賣女差不多,幸好金丹壽命長,債務到期到了還能回去,嗬嗬嗬。”
“臥槽,你這是都聽誰說的?那仙宋的練氣修士還不跟蘿卜白菜一樣隨便買賣!”
“差不多就是那樣!”
陳來河道,“看來我還是在大明老老實實呆著吧,我覺得雁北這裏就挺好!”
蘇睿自顧自興奮道:“今晚有的看了,胡老墊場,最後壓軸的神秘嘉賓值得期待啊!”
胡老彈奏的樂器是古箏,與方才苗大家淒婉纏綿的《長恨歌》不同,他的曲中盡顯清幽靜雅之意,似是一位隱士在山林之中焚香端坐,飲茶自斟,身側溪水潺潺,頭頂鬆濤陣陣,自在閑暇、好不逍遙。
片刻之後,大堂內的茶客都沉浸在古箏的樂聲裏,蘇開陽漸漸察覺音波中竟散發著一絲絲靈氣,如同他在嶗山晨練時靈木發出的一樣,這種輕微的靈氣對修士而言微不足道,但凡人如能安心聽上一曲,可保三、五日之內寧神定誌,風邪不侵。
修士們都感知到大堂內彌散的靈氣,相識者用秘術交流著“曲中化氣”道術,識得妙處的世俗之人更是不放過這個的機遇,盡情的吸收空氣中的靈氣,靈茶、靈果還有靈曲,對世俗界的富人來講,20兩黃金物有所值。如果單請這位築基修士到家裏撫琴一曲,出場費還不得要個百、八十個靈石。20兩黃金不過兩個靈石,這張票簡直太值了。
曲終將盡,胡老一下猛挑琴弦,最後的音調明顯提高,蘇開陽感覺曲中的靈氣就象被風吹動的晨霧般一股腦湧向大堂的茶座。
“真是太舒服了!”連何不可也暗中吸了一口,他心中讚道:“這才是貨真價實的築基修士!”
一曲彈罷,胡萬春也不多言,長袖一甩,昂首挺胸轉身進入高台後麵的幔帳裏。
這次沒有人喝彩、鼓掌,凡人和修士都沉醉在靈氣的氤氳裏,隻盼靈氣更濃鬱一些,再多停留一刻。
靈氣消逝後,眾人才緩過來,一屋人無不神清氣爽,意氣風發。
正在這時,舞台上的神秘嘉賓終於出現了。
她是位一襲白衣,懷抱七弦琴的女修,容貌不算絕美,但遠遠看去,隻覺她整個人象水洗一般清澈明亮,蘇開陽看她身材纖秀,似乎不象塞外的女子。
蘇開陽忽然覺得身邊的蘇睿有些異樣,他扭頭一看:蘇睿眼睛都直了。
陳來河也察覺到蘇睿的反常。
蘇睿嘴唇動了兩下,發出常人無法聽清的聲音,陳來河沒聽清,蘇開陽還是勉強聽到了。
“秀秀!”
“這個女修叫秀秀?!”
蘇睿眼神不錯的盯著台上的女子,蘇開陽的腦子快速轉動,“蘇睿和秀秀是什麼關係?他們是有情人?還是蘇睿一個人在單相思?看老四這模樣,很可能是後者啊!”
台上的秀秀未開始演奏,大廳中仍有修士低聲耳語,在蘇開陽耳朵的強力偵聽下,馬上就搜尋到要找的東西。
某修士:“她不是百花門的嗎?看樣子好象馬上要築基了!”
另外一個修士:“叫什麼名字?”
“說不上,隻知道她是外門弟子。”
“廢話,百花門就三個親傳弟子,其餘都是外門的!”
蘇開陽心道:“這位秀秀姑娘原來是百花門的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