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童子葫蘆出來時,蘇開陽的手中多了已兩頁“無階分神術”的口訣,這是蘇開陽在“蘇家客棧”賭約中贏來的。趙老哥還特意為蘇開陽留下五間大屋,供他存放雜物,日後人偶“阿三”會專門負責為蘇開陽保管、搬運屋內的物品。
亥末子初,老黃和廖昆等四個遊擊營的兄弟準時來到“魚嫂酒家”。
一見蘇開陽,老黃等人就不停的上下打量,廖昆在親熱之際還捏捏蘇開陽的手臂,又彎腰去摸蘇開陽的小腿。
蘇開陽被老黃怪異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他後退一步,笑道,“這才幾天不見?廖二哥改喜歡男人了?”
廖昆呸了一聲道,“你當我愛摸呢?哥這是操心過度…”
這時老黃道,“我說嘛,前些日子小蘇還好好的,這麼會殘疾了呢?”
“我幾時變成殘疾了?”蘇開陽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坐下說話!”老黃招招手,和眾弟兄各自揀張椅子坐了。老黃這才道,“我們也是才知道的,這幾日營外邊張榜通告外出的人回營待命,我一看怎麼沒有老弟你的名字,找人一問,說是衛所給你老弟向朝廷報了傷殘,現在你已經不是軍戶,劃到民籍了!”
“啊!”蘇開陽訝道,“我不知道這事啊,這不巴巴的回來想歸隊麼?”
廖昆道,“秀才你這麼能幹,衛所裏能放你走,或許是他們搞錯了吧!”
“你們都知道什麼?”老黃不屑道,他先敲了敲桌子,喊道,“於大嫂,趕緊上菜,再熱兩壺好酒來!”
蘇開陽道,“黃哥,你又聽到什麼風聲了?”
老黃故作神秘道,“我可聽說有人花大價錢給丁總兵,買老弟你的軍籍!”
幾個同來的軍士七嘴八舌道,“這個出錢的人是誰呀?”
老黃連連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們問小蘇吧!”
蘇開陽也跟著搖頭,他嘴上雖不說,心裏卻猜出此事多半是紫苑仙子所為。
紫苑受月影之托藥保證蘇開陽的安全,這番心意他自然心領,但以蘇開陽跳脫的性子,想讓他做一隻籠中的金絲雀,卻是萬萬不能;何況蘇開陽的父母都死在胡人的刀下,這次瓦剌來襲,正是為父母報仇雪恨的好機會,他又怎能放過。
蘇開陽提了提嗓音道,“這件事不管是誰辦的,反正不是兄弟我的意思…”
他接著話鋒一轉,“小弟我可是一直想回來殺韃子了呢?這兩天哪位兄弟去雲中?小弟正好有空去陪他走一趟!”
雲中位於瓦剌境內,是一座石頭城,大明和瓦剌和平相處期間,雲中城就是大明商人和草原各族交易的場所;戰事一開,瓦剌便會在雲中駐軍,雲中城距大同不過六百餘裏,大明的騎兵可在兩日內直抵城下。
廖昆一拍大腿,叫道,“好!這才像條漢子,咱老廖就知道你和那些貪生怕死的貨不是一路。”
老黃道,“兩天後就輪到我了,到時咱哥倆一起結伴雲中轉轉!”
“就這麼定了!”蘇開陽道,“小弟我和黃哥一年多沒搭檔了,兩天後我們在豐鎮碰頭!”
不大一會兒,夥計將美酒、鮮魚擺上桌,老黃叮囑著眉開眼笑的一眾兄弟道,“先聽我說,明早大夥還得操練,今晚上少喝點酒,多吃魚,醜時過半咱們就得趕回去!”
廖昆端起酒來,“好說,先幹了這碗!”
醜時剛過不久,老黃就帶著一眾兄弟起身離去,蘇開陽也就近尋一家客棧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