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的進了永安宮,皇帝的臉色很是不好。宮中的奴才早已經嚇的麵無血色,當真是怕貴人和皇子有什麼閃失,他們都得跟著送命。
這一身龍袍昨日穿了,今日再穿就顯得特別的不舒服,渾身別扭。可顧著姚貴人的龍胎,也來不及更換。劉肇隻能忍著這種不適,快步走了進去。
“陛下,您來了,求您快去看一看貴人吧。”紫頻哭的像個淚人。
“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動了胎氣?”劉肇皺著眉頭,語調也是急切。
紫頻一邊抹淚一邊道:“回陛下的話,昨夜裏,貴人就說身子不適,心裏煩悶,服用了幾碗凝神靜氣的安胎藥也不見效果。於是著奴婢去請太醫過來瞧瞧。奴婢使人請了太醫過來,緊著為貴人請脈,可當時明明說沒有什麼妨礙,隻是貴人有些心火,喝些溫熱的蜂蜜水好好安歇也可以了。沒想到天剛亮,貴人就腹痛不止……”
說到這裏,紫頻的身子都在顫抖:“奴婢又趕緊讓人去請太醫,可太醫還沒有來,貴人就見紅了……太醫來看過之後,便吩咐奴婢趕緊去請穩婆,說貴人隻怕要生了。”
“朕去看看。”劉肇心裏不免擔憂,腳步輕快的就往宮裏去。
無棱本來是想阻止的,婦人的產室,血腥氣最重不過。其實這時候,陛下最好不要進去,以免朝堂上那些人又囉囉嗦嗦個沒完。可事關皇嗣,他也不好勸阻,哪有當爹的不關心自己孩兒性命的呢?
“皇後娘娘怎麼沒過來?”
無棱還沒回過神,就瞧見梁太妃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顯然是看見了皇帝步入內宮的身影,卻並未看見皇後的鳳輦。“不是說昨晚上,陛下宿在了永樂宮麼?”
無棱趕緊道:“奴才拜見太妃,太妃長樂未央。”
“人老了,就是不頂用了。”梁璐媛繃著臉:“就連問個話,也沒有人能聽懂。”
“奴才該死。”無棱連忙告罪:“奴才並非此意,而是昨晚陛下與皇後娘娘共飲兩杯,皇後娘娘不勝酒力,此時還沒有醒轉,故而陛下一人前來探望。”
“嗯。”梁璐媛略微點頭:“陛下成日朝政繁忙,偶爾飲酒也是舒緩之法。”
言談之間,雖然顯出了對皇帝的理解,可絲毫沒提到皇後這樣的做法對。梁太妃不滿皇後的所為,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宮裏的人誰不是心裏有數。
“姚貴人如何了?”梁璐媛又問。
“回太妃的話,說是已經見紅了,怕是要生了。”無棱這回言簡意賅的轉述了紫頻的話。心想這下子,梁太妃就挑不出毛病了。
“什麼?”梁璐媛大為震驚。“見紅了,要生了?這怎麼回事?姚貴人的龍胎不是還沒有足月……”
這話一出口,梁璐媛把自己嚇得不輕。都說七活八不活,眼看著就要足月了,怎麼姚嘉兒的龍胎會在八個月的時候早產?
偏偏這個時候,皇後又喝醉了不能同來……
怎麼會這麼巧合,難道皇後在她和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仍然輕而易舉的對龍胎下毒手了?
“奴才實在不知,還請太妃恕罪。”無棱隻覺得頭皮發麻,梁太妃問的這些話未免也太深奧了。後宮紛紜,他怎麼知道是什麼造成的。即便是陛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猜到。
“佛祖保佑,保佑陛下的子嗣能平安降生,保佑我大漢子孫繁盛。”梁璐媛喃喃自語,雙手合十,緊閉的雙目周圍,很多細碎的紋路,迎著清晨的光,顯得那麼老態龍鍾。
“去,著人去請皇後和鄧貴人過來。”梁璐媛猛然睜開眼睛:“後宮裏的事情,她們必得擔待。這時候能過來寬慰陛下也總是好的。”
“諾。”無棱應聲而退,總算是鬆了口氣。他可是一點都不願意守著這位梁太妃。
消息很快就送到了嘉德宮。
彼時,鄧綏剛用過了早膳。驟然聽見這個消息,她是大吃一驚。
“妥冉,你趕緊去備車,咱們這就過去。”鄧綏稍微沉了一口氣:“眼看著就要足月了,怎麼這時候竟會早產。梁太妃急著叫我過去,難不成是發現了什麼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