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姐這是怎麼了?”周雲姬剛走進來,就讓姚嘉兒瞧出不對勁來了。“姐姐臉色怎麼這樣不好,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周雲姬接過了侍婢奉上的茶喝了一大口,才喘勻氣:“別提了,現在還沒出事,可若是鄧貴人再不回來,那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怎麼?”姚嘉兒不由得心慌。
“唉!”周雲姬示意她落座,才道:“四公主不肯在我這裏,從昨晚哭到現在,哄都哄不住。好容易吃下去些東西,這一哭又全都給吐了出來。這也就罷了,哭的累了才能睡一會,睡醒睜開眼睛沒看見鄧貴人,又是哭……不瞞你說,我昨夜都沒合眼,連同四位乳母都沒能有個清閑。”
“真是辛苦姐姐了。”姚嘉兒才誕下小皇子不足兩個月,繈褓裏的小皇子反而好哄,夜裏不怎麼哭鬧,白日裏也能安睡。“四公主也要滿周歲了,想來是記住了鄧貴人,驟然離開身邊,自然是不會習慣。”
“那麼小的小人兒,也是遭罪。”周雲姬又是長歎連連:“那孩子也是命苦。自己的生母不濟,養母又忽然不見了,簡直……唉!”
提及這個,姚嘉兒收拾了臉色:“我正是為此事而來。”
周雲姬一下子就來了精神:“我這裏照顧四公主也沒顧得上去問,是不是有什麼風聲了?”
“嗯。”姚嘉兒歎了口氣:“說是陛下已經對皇後言明,鄧貴人是衝撞了皇威,被發落出宮清修去了。”
“什麼?”周雲姬頓時就懵了。“清修?這怎麼可以?陛下不是一向愛重鄧貴人嗎?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會讓陛下如此震怒?”
“那就不知道了。”姚嘉兒也沒聽到確切的消息。“最麻煩的則是,陛下發落鄧貴人去了何處清修並沒有說明。現下即便是想要找到鄧貴人問清楚怎麼回事,也不可能。”
“這……”周雲姬簡直就像被人當頭一棍子,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我也是實在沒有主意了。”姚嘉兒又是一聲長歎:“方才永樂宮的奴才來我宮裏傳話,說皇後娘娘鳳體違和,舊傷糾纏著舊疾發作,一下子就病倒了。恐怕後宮的事情是難以分身,故而叫我擔待些。”
這句話周雲姬可算是聽明白了:“什麼是叫你擔待著啊,無非是在這個時候把麻煩丟給你了。皇後的心思咱們還不清楚麼?保不齊就是故意裝病,不,一定是故意裝病。眼下鄧貴人開罪陛下,後宮流言四起。陛下那邊正不痛快呢,咱們的眼睛又都盯著皇後,生怕她對鄧貴人下手,她還不找個借口趕緊躲一躲。”
這話姚嘉兒信:“不錯。這是皇後一貫的處事之風。她才不會那麼容易就給別人當刀子使。如此一來,咱們想要找到鄧貴人就更不容易了。聖前的人,嘴巴格外嚴。想必是陛下這次下了嚴旨。”
“那怎麼辦?”周雲姬隻覺得頭痛。
“你我都不是陛下最寵愛之人,想要在陛下麵前多說一句話都不容易。”姚嘉兒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的。“從前陛下寵愛皇後的時候,廖卓碧與馮芷水的恩寵也算是不錯。可如今陛下的心思,用在誰身上咱們都不知道了。白伺候陛下四年,反倒是越來越看不明白宮裏的局勢。”
“看不明白也要看。”周雲姬仔細想了想:“鄧貴人待咱們極好。咱們得還她這份情。”
“是。”姚嘉兒禁不住點頭:“若不是鄧貴人,我哪裏有如今的福分。現在無奈就在這裏了,咱們是挖空心思想要幫忙,卻無計可施。”
“唉!”周雲姬也是實在想不出來。“憑咱們兩個人的恩寵,若想要去陛下麵前替鄧貴人求情,隻怕也得被陛下發落去清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