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美淑入宮皇後施惠(1 / 3)

靈宮裏的氣溫著實難聞,美淑一點都不喜歡。

若不是有要緊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會來這裏。哪怕裏麵躺著的那個人,是她自幼一起長大的主子。她心裏也沒有半分悲涼,有的不過是擔心自己失手以及對那個人的怨恨。

“呦!這不是王妃娘娘麼!”思柔看見她進來,便是氣不打一處來。“您渾身貴氣的怎麼會來這靈宮呢?就不怕觸了您的黴頭麼?”

這都幾天了,小姐被送回來幾天了,她才入宮。思柔越想越生氣。“看來王妃很好做麼,當上王妃就會忘了自己的出身。可是若沒有小姐當初的提攜,你能有今天?”

這話讓美淑打從心底覺得惡心,她隻是垂下眼眸。“我是來給小姐上香的,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意,容後再說。無謂在小姐靈前叫人看笑話。”

說完這話,她自顧自的往裏走。

思柔還想說什麼,卻被一旁萌妙給攔住了。

“你就少說兩句吧。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萌妙握著思柔的手腕,湊近她耳畔低低道:“她畢竟是清河王妃,身份已經不同了。”

思柔的淚珠子撲簌簌的往下掉,終於還是忍住了沒有再說什麼帶刺的話。

美淑上完了香,就走繞到靈位後麵的棺槨一旁,屏住呼吸,靜靜的看著躺在裏麵的女人,好半晌都沒有做聲。

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樣美,即便是沒有了呼吸,依舊不損容顏。

想起劉慶的那番話,美淑心底的恨意慢慢的燒起來。一瞬間,她恨不得扒了撕破她那張臉皮,正好能泄憤。

“你幹什麼!”思柔惡狠狠的瞪著美淑的手:“你想幹什麼!”

美淑收回了神思,卻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小姐的臉頰有些髒了。”

縱然是不喜歡如今的美淑,但思柔還是心軟了。從前她和美淑就這麼一左一右的伺候在小姐身側,成日裏陪著小姐做這個做那個,現在她和美淑都還好好的,小姐卻再也不能和她們說說話了。

這臉,當真是冰的。

美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棺槨裏的女人,好半晌才歎氣道:“你給我送的信箋我都收到了,收到之後就四處派人去打探小姐的下落。隻是因為這件事情到底不能驚動人,所以不敢明目張膽的去做。沒想到我竟然這樣沒用。”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思柔很生氣:“你知不知道小姐出宮的那段日子,我有多麼絕望。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你的回音,多希望你能告訴我一聲,你已經找到小姐了,她平安無事,可是你做了什麼?別說你叫人去找過了,美淑,凡是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美淑皺眉看著她,難道我做的事情,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嗎?思柔,你可是每天都陪在小姐身邊的人,你都不能保護她,你說我這個深居簡出的人又能做些什麼?”

這話問的思柔啞口無言。是啊,她為什麼沒能護住小姐呢?她為什麼眼睜睜的看著小姐出宮,最終隻能這樣子被抬回來。

“早起我去過鄧府。夫人讓我務必轉告你,不要再做讓小姐擔心的事情了,好好保住你自己的命要緊。小姐若是活著,也不希望你這個樣子。”美淑沒仔細去記那些話,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吧。“我這裏有一支金簪子,是大婚當日清河王所贈的。我一直沒有簪戴,就是覺得更適合小姐。思柔,我想給小姐戴上行嗎?”

思柔看著她閃爍著淚光的眸子,又想起小姐昔日與清河王的那段情,便咬著唇瓣轉過身去,再也不往這裏看了。

美淑摸出了錦盒,打開取出金簪,放在鄧綏鬢邊輕輕一比:“小姐天生麗質,果然是簪什麼都好看。就讓美淑再替您戴上這支簪子吧!”

她哀哀的語調,聽著就讓人難受。

思柔的淚珠子撲簌簌的往下掉,萌妙遞上了帕子連連安慰。

趁著身旁幾人的眼睛都沒有看向這裏,美淑用簪子鋒利的一端狠狠的劃破了鄧綏的頭皮。那上麵擦了劇毒,但凡是沾到一點就會致命。不管這裏躺著的女人,是不是真的鄧綏,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端起了,美淑都要這麼做,以求個心安。

從思柔的反應來看,鄧貴人或許是真的薨了。

可她始終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思柔,你看,小姐多美。”美淑收起了心思,一副哀婉的樣子。“咱們****都陪在小姐身邊,已然看不夠她的絕色容顏,卻可惜以後怕是再也看不到了。我隻是很後悔,小時候怎麼不多跟著小姐學一學丹青,這樣就可以用筆描繪出小姐的花容月貌了。很可惜,以後怕是再也不能了。”

說起了從前的事情,思柔更是抑製不住的痛哭失聲。

她怎麼也想明白,好好的,怎麼會天降橫禍……

“原來是清河王妃來了。”周雲姬這時候才過來,隻為了照顧兩個年幼的孩子。

萌妙連忙走過去:“貴人,您來了。”

“唔。”周雲姬皺眉看著美淑,奇道:“怎的就清河王妃一個人來?清河王為何不一同入宮呢?”

“宮裏的話難聽,未免有什麼差錯,自然還是避嫌為好。”美淑拭了拭眼角的淚水:“妾身給周貴人請安。”

“宮裏的話難聽?”周雲姬饒是一笑:“這宮裏的人趨炎附勢慣了,從來都隻會奉承新貴。你才嫁給清河王幾日而已,這不是正在興頭上麼,怎的就能聽見難聽的話了?”

“周貴人某要取笑妾身了。若知道小姐離開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妾身說什麼都不會嫁人。”美淑垂下頭,眼底之後滿滿的悲傷。

看她這幅樣子,周雲姬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你出宮急,興許有什麼東西忘了拿吧。等下還是會嘉德宮瞧一瞧,也興許找些什麼過去的念想。”

“也好。”美淑正有此意:“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周雲姬看著她離開時的樣子,腳步那麼輕盈,便覺出她對鄧貴人的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深的悲傷。“這人啊,最怕的就是心不在了。那一位清河王妃的心,早就不在你們小姐身上了。思柔,往後離這個人遠一些吧。切莫用從前的眼光來看待如今的人,否則也隻會叫你自己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