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去求見皇後。”王若瑩拍了拍她的肩膀:“隻有你去求見她,她才會和你見麵。而我,也會在這樣的時候硬闖章德宮,堅持要麵聖。其餘的事情,你不要管,我自由安排。”
“就這麼簡單?”姚嘉兒難以置信。“你對我說了這麼多話,就是為了讓我去求見皇後?如果隻是這麼簡單,你隻要稍微說幾句皇後誆騙我去給皇後請安不就得了。王美人,不管怎麼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總得對我坦白吧。”
“當然沒有這麼簡單。”王若瑩有些不好意思的撫了撫自己的耳垂。“你得帶著小皇子去求見皇後。隻管說小皇子病了,需要麻煩蘇太醫診治。”
“不可。”姚嘉兒連忙搖頭。“那怎麼可以。我不能讓勝兒冒險。萬一你失手,傷及我的孩子怎麼辦?王美人,說到底,你就是想用我當刀子都沒關係,隻要能除掉咱們的敵人,我願意冒險。可是我的孩子……他比我的性命還要緊,我不能讓他有一丁點的閃失。”
“你傻了吧?”王若瑩看著她,目光透出了些許的苦澀:“我怎麼會讓你的孩子冒險。可是你德明白現在的情況。皇後已經軟禁了陛下在章德宮。一應的臣子和陛下身邊的戍衛,乃至後宮的妃嬪都不可能見到陛下。唯一能走進章德宮的,就隻有你和小皇子而已。若不是如此,隻怕你跪在章德宮門外三日五日的,也不可能走進去。”
末了,王若瑩幽幽的說:“咱們這樣盼著皇後死,皇後如何會不知道呢!她也是想方設法的在保全她所擁有的一切。鋌而走險,才是唯一的勝算。”
“容我想想。”姚嘉兒心裏很亂。仿佛有無數隻蜜蜂在亂飛。嗡嗡作響已經讓她很難受了,卻還要擔心哪一隻蜜蜂會忽然蜇在身上,痛不可當。“那你得告訴我,究竟有什麼萬無一失的好辦法。你若要我配合你,拿勝兒冒險,你就不可以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王若瑩略微思忖,終於還是點頭:“好,隻要你答應我,我就告訴你。絕對不會隱瞞。”
夜幕低垂,陰淩月又端著湯藥走到了皇帝的床邊。
這一日一日,過得真是極快。眼見著皇帝的病稍微有些起色,她心裏也是高興的。
然而外頭的風聲卻越來越緊,壓得人窒悶喘不過氣。
“門窗都關的這樣嚴,朕有些難受。”劉肇聞著濃鬱的苦澀,更是覺得不舒暢。
“陛下,倒春寒最容易傷身子。”陰淩月擱下了藥碗,轉身從冷秋手裏拿過了柔軟溫熱的綿巾,替皇帝拭了拭額頭。“陛下切莫貪涼才好。若是覺得悶悶的不舒暢,等下服了藥,臣妾給您用些薄荷油,醒腦提神是最好不過的了。”
“醒腦提神?”劉肇疑惑的看著她:“這幾日,你不是在朕的藥裏加了些好睡的東西麼?怎麼今晚有要朕醒腦提神?”
眼底微微閃過一絲薄薄的陰影,陰淩月連連搖頭:“陛下這話,臣妾可當不起。臣妾幾時在您的藥裏添了東西?那可都是蘇太醫的心血。您之所以嗜睡,是龍體虛虧所致。進補在春日要緩緩的來,不然極容易上火,反而不利。還請陛下耐心的將養。但不管是三日五日,三月五月,還是三年五載,臣妾都會這樣時時刻刻陪伴在陛下身側。隻要您需要臣妾。”
劉肇輕哂,唇邊浮現了一抹笑容:“近來皇後越發的嘴甜話美,當真是聽的暖進了朕的心口。可惜啊,這樣的話聽多了,隻覺得假。不如你還是告訴朕,為何要給朕提神醒腦為好。”
凝神看著碗裏的湯藥,陰淩月遲疑了片刻才做聲:“不知道為什麼,臣妾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也許就在今晚,也許……但不管怎麼說,陛下還是先用藥吧。”
每一次服藥,陰淩月都會盯著皇帝喝完。哪怕碗裏還剩下一小點都不行。她會纏著皇帝,一勺一勺的喂幹淨。如若是皇帝不肯,她就會讓人重新端一碗過來。
劉肇無奈,也隻能一口喝完。
“陛下許是覺著身子好多了吧?也知道這藥有效果,臣妾瞧你這兩日喝的倒是痛快。”陰淩月喜笑顏開,雙眼眯成一條好看的縫隙。
“但願吧。”劉肇不明所以的看著皇後:“毒既然是你吩咐人調製的,再找那人來做解藥不就好了麼?何苦興師動眾的請蘇文回宮?即便是蘇文在宮裏,不是也沒能一下子就替朕解毒?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情,皇後做了,總得達到一些目的吧?”
陰淩月看著他消瘦的臉龐,舒唇而笑:“臣妾就知道陛下心中一定有很多疑惑。並非臣妾不願意為陛下解答,而是說多了,您隻會覺得臣妾工於心計。倒不如您就這麼陪著臣妾好好的說說話吧。別去想這些不開心的事。”
言罷,陰淩月抬一抬手:“冷秋,把這些都收拾了,奉上糕點香茗,本宮想和陛下好好的說說話。”
“諾。”冷秋乖巧的收拾了藥碗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