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霖說那句話時,麵部肌膚不由自主的抽搐,他眼皮都被疤痕所覆蓋,鼓起的眼球好像要隨時掉下來一樣。
林天逸看著袁霖的表情,好像很痛苦,似乎是回到了什麼往事。
“你的臉……是火燒過的嗎?”
林天逸第一次看到袁霖臉上的傷疤,就猜到是火焰灼燒留下的。
袁霖點了點頭,舉起帶著手銬的雙手放到自己的臉上,輕柔的撫摸。
“我10歲那年,家裏雙親吵架,我父親一氣之下把煤氣罐放開給點燃了,我當時是在臥室裏,我父母被當場炸死,房子被大火覆蓋,我雖然撿了一條命,但是卻落得這個下場。”
袁霖說著說著,凸出的眼球邊滴下了淚水。
“你們不知道,我這種外貌受到過多大的歧視,雖然我被親戚收養了,但是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大街上,那些人的眼神都讓我心如刀割。”
“16歲那年我輟學了,受不了別人的冷眼,我一個人離家出走到了一座深山裏,沒想到那裏就是詭火的一個分支藏身點,自然而然的,我被他們抓了過去,正好當時他們在研製人皮麵具的雛形,於是拿我當做實驗小白鼠。”
袁霖又回憶了一陣繼續說道:“索性實驗還比較成功,當我第一次戴著一張麵具在臉上時,我興奮的要命,麵具遮住了我的傷疤,也遮住了我的自卑心。”
說道這裏時,袁霖臉上露出了詭異的微笑:“因為那張麵具,我自願加入了詭火,剛加入的那幾年,其實是我最開心的時光,我可以漫步在大街上,和平常人擦肩而過時不被另眼相看,也可以注視喜歡的女生,而不是收到鄙夷的目光。”
“可是後來我才發現,這個麵具一旦戴上,就永遠摘不下來了,我不是說人皮麵具摘不下來,而是我心裏的麵具摘不下來。”
林天逸聽聞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說道:“所以說,我當時問你假裝一個人累嗎,你才觸動那麼大吧。”
袁霖點了點頭,收起了笑容,說道:“詭火的目的是到處縱火,這正合我的心意,我就是要讓那些普通人也嚐試被火燒傷和失去親人的痛苦,讓他們知道,當嘲笑一個苦難人的同時,如果有一天苦難降臨在自己身上,他們還笑不笑的出來!”
許沁冷哼了一聲,小聲的嘀咕道:“神經病!”
林天逸聽聞卻微微有些同情袁霖了,當一個人遭受極大的歧視時,確實是會在心中留下陰影,從而想把痛苦施加在別人的身上。
曆史上有很多變態殺人狂,就是在童年或者心智未成熟的時候,家庭發生了大的變故,讓他們心理嚴重的扭曲。
但是他又想到了那些無辜遇難的群眾,和那些滅火犧牲的英雄,登時打消了同情袁霖的念頭。
許沁見林天逸在沉默,於是自己問道袁霖:“你帶著雲海區重建資金企圖逃出境時,為何在最後關頭被抓住了?”
袁霖抬頭看了林天逸一眼,本想說出實話,但是被他瞪了一眼,所以生怕自己說出實話會被關進精神病院了。
於是袁霖隱瞞了林天逸在荒原極速奔跑的事情,隻是說他們飛機突然發生了故障,機身失去了平衡力,然後墜落在了烏春市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