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臨陣退縮,蘇樂堯心裏反倒是遺憾得很。
隻差一點,就可以讓他嚐嚐自己新製的蛙涎“綠濃”的厲害,如今倒是便宜他了。
不過好歹此人也不算十惡不赦之徒,隻要他今夜不再來招惹自己,這事就算結了。
一念及此,她便故意轉過頭,衝著莫蕭妖嬈一笑。
不想他也正皺著眉在打量她。眼見她依舊舉止輕佻,心下更是多了幾分厭惡。
如此葷素不忌的女子,他也是生平僅見。
兩人經這一番齟齬,早已沒了之前的溫情脈脈。一時莫蕭便撩起衣擺,徑直選了一塊稍光滑些的立石靠著休息去了。
蘇樂堯也不管他,自樂得去睡單人幹草大鋪。
到底不比先時,她心中已是有了戒備。雖看著是大剌剌地躺下了,右手卻不動聲色,暗暗將裏衣中藏著的一幅金製袖甲往下拉了拉。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她可不想在同一個人身上栽兩回。
不過說來也奇怪,明明白天很累,可好不容易躺下了,她卻睡不著。無奈隻得一直看著怪石嶙峋的洞頂輾轉反側。
看的久了,倒也被她瞧出些名堂來。
這山洞他們起初看時,兩人都覺得像個漏鬥。如今她借著月光,倒覺得應該是與葫蘆的形狀更接近。
幸運的是那葫蘆口雖小,卻也難得可以看見夜空中正是一片星河燦爛。其中又有一彎皎月,輾轉映在那幽幽清潭中,隻宛若是揉碎了的晶石般,傾倒出一室璀璨流光。
而她也終於就著這一枕朦朧星輝,漸漸地睡去了。
莫蕭在一旁聽得她呼吸漸深,卻隻繼續抱胸閉目,思索著白日之事。
本來他毀去機括,也是權宜之計,迫不得已。可到了此時,他卻有些不確定起來。是否以當時的情況,自己還是處置得過於草率了。
若然這洞窟沒有其他出口,甚至隻是在他們體力耗盡前沒能及時找到出路,那麼隻怕眼前這個無名山洞,就要成為他莫蕭的葬身之所了。
想到這裏,他終是無奈長歎了一聲。
……
趙西原這一日也是忙碌得很。他去了縣衙監牢,本來是想與李大虎等人推心置腹,看能否再套出些什麼猛料來。豈料一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以後,卻被他狂罵道:“狗官,快快過來。也好叫我們兄弟砍下你的狗頭當凳子坐。”
眾人頓時狂笑不止。
不想那李大虎剛笑了幾聲,卻突然好似氣沒順好,竟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起來。趙西元一早看到,趕緊大聲嗬斥,可耐不住他們太興奮,竟還是過得好一會才發現不對勁。
其中一個年齡稍大些地便吩咐道:“快,快讓他平躺,你去找東西叫他咬著。”
看他這症狀,想必是發了羊角風了。
不知這算不算是樂極生悲的真實寫照?
不過如今莫蕭不在,他隻得朝著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獄吏們叫道:“愣著幹嘛,還不快去請大夫。”
一直到望見他鐵青的臉,這群看客才仿佛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時忙爭先恐後地往外跑去。
不料這裏還是一團亂麻,那邊又有人過來通傳說,早晨與莫縣令一道出去的侍衛們回來了。
鬧哄哄的他也沒弄明白,結果出去一看,方知道大事不好。
這些人本也是衙中的幹將,可現在卻連自己身上為什麼掛彩都說不清楚。
更好笑的是,他們居然還集體否認了是和莫蕭一道出的門。
趙西原看著這群傻愣愣的大漢呆站在那裏,心裏頓時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