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天神吧,在冥界裏倒是少見。”紅易陽招呼她坐在了自己的邊上。
天影捷也十分合作地坐了過去。她看著冷漠著表情的紅易陽說:“你都不會笑嗎?”
紅易陽依舊抬頭望著天空,說:“如果苦笑也算的話,我想我會笑。”
“唉,你的性子這麼悲傷,也真佩服音伊思是怎麼受了這麼多年。”
紅易陽聽了,不由得握緊了拳頭。這個名字太過熟悉,太過傷人。很久了,都沒有人說過這個名字了。世人都知道他是冥王,還有多少人知道他也是音伊思。
“看來你知道我是誰了。”
天影捷也看著天空說:“冥界的天空黑暗陰沉得很,本來十分可怕,可是這藍紫色的光芒卻讓這裏變得柔和了許多。判官閣下,何嚐不是這黑暗中的一道光芒。如果不是你在一邊幫忙,音伊思怕是有四隻手都忙不過來啊!”
紅易陽淡淡地說:“職責所在而已。”
天影捷雖然從衛棲梧的口中得知紅易陽已經拔掉了情根,可是是否真的忘情,誰也說不準。她想了想,決定試一試她。
天影捷撚著鬢角處垂下來的發絲,不著痕跡地說:“話說你們那個冥王也真是小氣,我看上了他的一枝筆,結果求不得也就罷了,他居然還把我趕了出來。你說說這是什麼道理?”
紅易陽聽了,眉頭又擰在了一起,拳頭也握緊了,胸口又在隱隱作痛,她忍不住收了一下已經發麻的腳。
“你怎麼了?”天影捷也看出了紅易陽的異樣,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
紅易陽搖搖頭,說:“無妨,隻是坐的久了,有些發麻罷了。”
天影捷顯然不信,她這副模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疼痛引起來的。看她頭上也滲出了些許汗水,看來這疼痛不輕啊!
不過,紅易陽寧願忍著,始終也不肯說。看來她並不願意讓人知道。
天影捷也識趣,站起來說:“冥王那裏交代的任務還未完成,判官姐想必也忙得很。在下就不與你在這裏閑聊了,待過些時日,空閑了,再與你把酒言歡。”
紅易陽點一下頭,天影捷就轉身離開了。她看著天影捷漸漸走遠,胸中淤積的血再也忍不住地吐了出來。
那支筆,他還當作寶貝一樣留著。那支筆,見證了她與他所有的感情。那支筆,讓她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最溫暖的回報。隻是,不可得的便不是自己的,妄求的也隻能是害人害己。
本來就該忘記,可是偏偏有人拿了它來做武器,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想哭,她想找他,她想告訴他,她的心裏一直都有他。可是,她不能,她隻能壓著自己的感情,她隻能躲在陰暗的山洞裏偷偷地療這心傷。
天影捷一直想著剛剛紅易陽的表現,她看得出來,紅易陽心中有情更有愛,隻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倘若音伊思能與她在一起,想必也能快樂一生。但是,到了那時,她就成了局外人。
或許在音伊思的心中,她一直都是一個局外人。
這時候,衛棲梧也抱著一大堆冊子過來了。
見了她,行了禮:“影王殿下安好!”
“你抱著這些做什麼?”
“這是陛下要的,近幾年來世界不太平,陛下很忙的。”衛棲梧說著,就繞開天影捷,趕忙進去了。
天影捷抬起頭來看到了那塊牌匾,歎了口氣。不知不覺之中,就到了冥王殿。
那麼,她是該進去還是不進去呢?進去,尷尬萬分。不進去,顯得自己小家子氣。
這時候,衛棲梧又匆匆地出來了。
“看起來,你很忙啊!”天影捷攔住了衛棲梧說。
衛棲梧說:“誰說不是呢!我這隻是個跑腿的小事,真正忙的是陛下。”說著,衛棲梧還推了推天影捷,順道還給了她一個眼神。
天影捷看著衛棲梧,這個家夥擺明了是讓她進去幫音伊思的忙。
她正準備進去,突然又回過頭來問:“你們陛下真有那麼忙嗎?”
“有,您快進去吧!”衛棲梧怕她還有事問,趕忙走了。
天影捷歎了口氣,推開了厚重的門,走了進去。雖說是冥王殿,可是卻簡陋的很。偌大的殿裏空蕩蕩的,隻有兩張桌椅和長長的書架,還有幾顆海族送來的夜明珠照亮著。
音伊思坐在正對麵的桌子前,看著小山一樣高的文案。天影捷也坐到了他為自己準備的桌椅前,開始抄寫那本往生名冊。
音伊思拿起了那隻對他很重要的筆,在紙上做著記錄,還皺著眉頭,看起來是遇到了難事。
他看著安心抄寫著往生名冊的天影捷,心中的慚愧之意也是滿滿的。抄寫那本名冊,本就無用,隻是他想借機逼走她。誰知,她還真的坐在那裏抄寫了。
音伊思想了想,來到了天影捷的麵前說:“影王殿下,其實你本不用抄寫的。這本往生名冊沒什麼大用處。”
天影捷聽了,筆頓了一下,又開始在紙上不停地寫著。
“冥王此言差矣!你看這本名冊記錄了世界所有轉生之人的去處,怎麼能沒用呢?”
“已經有了一本,那麼另外一本就是多餘的。”
“舊的已經舊了,破的地方也補不好了,是時候該換新的了。”天影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