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3)

向一南陪同王欽明去小廟村相親。

王欽明放寒假了,時間已是近冬天了,在城裏隻是看到樹葉唰唰地掉在地上,被秋風追逐地跑來跟去;有的時候,突然間會來一陣旋風把樹葉子圍成一個圓圈捲在空中,然後轉移到別處;還有的時候旋風會把地上的樹葉捲在一起跑得很遠,然後再慢慢地散開。這種現象在鄉下常見。還有的時候,這種旋風多半會在一個墓地的墳堆上消失;如果有人正巧碰到它了,多一半的人會生病的;按迷信的說法是被鬼緾身了,趕快給那個墳堆燒點紙錢,生病的人就會好起來了。

這裏要寫一個被鬼緾身的真實故事,不管看書的人相信不相信,我隻是把它寫出來,供讀者認識、捉摸這到底是一種什麼現象。作者本人在六、七歲的時候,大概是清明節前的一個下午,我跟隨著爺爺到田間耕地,我坐在一個土堆旁邊玩耍,突然間從上邊的梯田刮來一陣春風,慢慢地形成了旋風,然後緩緩地落在了我坐的那個小土堆上。當時,我打了一個寒戰,緊接著我的肚子疼痛起來。於是乎,我哭泣著跟爺爺說:“爺爺呀,我的肚子好痛呀,咱們快點回家吧。”

爺爺哄我說道:“好孩子,你聽話,再忍耐一會兒,爺爺再犁上兩個來回,就能把地犁完了。”我忍著肚子疼,爺爺終於犁完了地。爺爺給牲口缷完套,把我抱小毛驢的背上,爺爺肩膀上扛著犁,一切就緒了,他喊了一聲:噠呿!小毛驢知道是讓它回家呢。這個時候的小毛驢既餓也累了,它駝著我,走在爺爺的前邊,很快走進院子的大門,爺爺喊了一聲:唷??????!毛驢站住不動了。它等著爺爺把我從它背上抱下來呢。爺爺很快把犁放在牆根,快步走向小毛驢,把我從小毛驢的背上抱下來,放到床上。小毛驢有如釋重負,走向它喝水的大盆,咕咚,咕咚地喝起水來了,它喝完水徑直地走向它吃草的槽。奶奶看到小毛驢的辛苦,心疼地說:“哎,你就是不會說話呀,其實,人說的話你全明白。你累了,想偷一會兒懶吧,這人就打你,罵你,你都得承受著,永遠不能分辨。記住,今天,奶奶告訴你,下一輩子可要投胎做人喲。真是可憐喲。今天奶奶給你加上一些黑豆,還有一些炒過的鹹鹽,奶奶說小驢吃了以後生長力氣,你吃了好好地歇息著,明天還得幹活兒呢。小毛驢好象聽懂了奶奶說的話了,它的鼻子嘟嚕,嘟嚕連續響了兩次。然後,它靜靜地“吃飯”了。

爺爺把我從小毛驢身上抱下來,直接放到床上。我仍然喊叫著肚子疼痛。兩位老人都以為我是受涼了,奶奶給我沏了一碗糖水,說是喝完了熱水,肚子就不疼了。肚子疼痛時,我一直閉著眼睛,糖水雖然沒有止住我肚子的疼痛,一碗熱水進入胃裏還是好受多了。這時候爺爺、奶奶準備吃晚飯了,我睜開眼睛一看,屋子裏桌子兩邊的椅子上,各坐著一男一女,女人穿著白色長衫,男人穿著灰色長袍,各自坐著無語。過了一會兒,女人先說話了,她說:“公公、婆婆,我嫁到這個家裏已經有十來年了,也就是說,我們兩口子一同生活了近十年了,卻無人問津。你們是板兒的父母親,難道說,你們就從來也沒有想起過他這個人嗎?”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的男人,就是女人說的那個叫板兒的男人,他掩麵而泣,哭泣的好傷心。然後,他用衣服的袖子擦幹眼淚說道:“我曾經是爹爹、媽媽的心頭肉,就像別人開玩笑說的話,當年,你們是把我含到嘴裏怕化了,放入手心裏又怕凍著的人。我在陽間時,不但活得幸福,而且是活得光彩照人;現在我想用當年爹爹、媽媽的一句話來結束我的哭訴:你們說過,“我們的兒子生長的是人見人愛”。我的聰明,還有長相給你們爭了光。那時的爹爹、媽媽因我被人稱讚,你們也有過洋洋自得,飄飄然的經過。爹爹走到那裏都要帶著我,那個時候的我是多麼幸福喲。好景不長,在我十二歲的時候,閻王爺爺招見我,要我去做一件特殊的事情,至今不能說。我在無奈之下,隻好答應了。離別時,我們三人哭訴著分手了。後來,我了解到,爹爹、媽媽因為我的離開,你們傷心絕望竟然不吃飯,不喝水,甚至也不種莊稼了。正像人們說的那樣,時間是可以撫平傷口的。我不明白了,我想知道是什麼原因,二位老人竟然把板兒忘得幹幹淨淨了?”

這個叫板兒的鬼魂說完話以後,他跟我說:“他們(指的是爺爺、奶奶)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說的話,你告訴他們,我是板兒,來看他們了,如果,他們的生活過得還算好,就請經常給我送一些錢吧。”這個時候,我因為年齡還小,學不清楚他們說的話,於是乎,我就哭叫著:“爺爺、奶奶,家裏來了兩個人,那個男人說他叫木頭板,跟我要錢呢,我沒有錢,趕快把他們給打走吧!

這個時候,我在是睡非睡中之,聽到爺爺、奶奶在小聲說話,奶奶說,哎,是不是板兒回來了;爺爺說,這怎麼知道呢,一個小孩子說的胡話,哪能當真呢;奶奶又說了,這板兒的名字小醜丫丫可是不知道呀;爺爺又說道,是呀,這事情還真是奇了怪了呢;奶奶又說了,這板兒走的時候還小,這祖宗的規矩是父母在世小孩子不能進祖墳地,他走後,一直把他葬在小山背後的那塊西圪坨子的地裏(圪坨子—形容地塊小),已經七八年了,咱誰也沒有想起給孩子燒些紙錢;爺爺接著說了,是呀,說不定今天是板兒回來了,要不然小醜丫丫怎麼會知道板兒的名字呢;爺爺、奶奶議論一番後,決定今年清明節給我的舅舅燒紙錢了。

爺爺跟板兒說:“如果是板兒回來了,你就先走吧,過幾天,就是給你送錢的時節了,爹爹一定給你送錢去。這個小醜丫丫是你三姐給我們留下作伴兒的,孩子還小,身子又弱,以後離孩子遠些兒,有什麼事情跟爹爹、媽媽說,爹爹、媽媽一定滿足你的要求。”

爺爺的話剛說完,我的肚子也不疼了。

這件事情讀者信與不信,隨便你們。可是那,我還有過一次鬼纏身的經曆。我現在就說給讀者聽聽。還是那句話,信與不信隨便你們。那是1964年秋天,我回鄉探視親人,就是天下與我最親,最疼愛我的奶奶。回家的第二天上午,我的奶奶,老人仍喚著我的乳名說,醜丫丫,你去咱家的自留地裏摘些扁豆,今天中午奶奶給你做悶麵吃。於是,我從家裏拿著菜籃子去地裏摘豆角了。剛摘了大約有兩斤的豆角,突然間,從另外一塊地裏刮過來一陣風,轉呀轉呀轉成了一個圓圈,落在牆根的一個土堆上,當時,我正好就站在小土堆的旁邊。我轉身去摘豆角,沒摘幾個,我的肚子突然間疼痛的無法繼續摘豆角了,看看籃子裏的豆角也夠我和爺爺、奶奶三個人吃一頓了,於是,我左手提著籃子,右手捂住肚子往家走了。一路上,我思前想後,找不出什麼能讓我的肚子突然間疼痛的原因。很快,我走到了我家的大街門外,一邊走,一邊喊奶奶,告訴奶奶剛才摘豆角時發生的那一幕情況,一直到現在我的肚子還在疼。奶奶說,我知道了,一定是靳先梅(她是我的二嬸嬸,餓死於1960年)這個死鬼在作崇!奶奶罵著。奶奶從屋子裏走出來繼續說,靳先梅,你快點離開我家孩子,小心我狠狠地治你。奶奶的話音剛落,我的肚子即刻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