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天界外,是無盡的混沌虛空,唯有無形的混沌氣流互相纏繞在其中,放眼望去,唯有空洞的黑暗,沒有盡頭。
“天不仁,藐蒼生,千道萬道為己身!
仙神滅,聖難逃,何時看破眾生牢!
道不通,路難走,天地萬物為芻狗!
天有怒,道有火,燒盡世間因與果……”
混沌虛空中,一道全身燃燒火焰巨大無比的身影,手持一柄方天畫戟,不斷地揮舞,整個人如同傲世天下的戰神一般,勢不可擋!
混沌氣流纏繞其身,如萬千鎖鏈,試圖將其拉扯到無盡的混沌虛空之外,永生放逐,沉淪。
“老天!我青火乃上古火神,火焰神王,萬物不滅,我亦永恒!我要入聖,你攔不住我!”
那身影仰頭一聲怒吼,混沌氣流虛化的鎖鏈寸寸盡斷!
隨即回應他的是混沌虛空深處低沉的轟鳴,那聲音如鍾聲,如鼓聲,低沉而有力,伴隨著陣陣紫色雷光,似乎在表達它的不滿,憤怒,天的威嚴不容侵犯!
無窮無盡地鎖鏈從混沌虛空中衍生,延伸出來再次將那男子,上古火神,青火神王束縛住,不停地纏繞,混沌氣流圍繞,將其包裹成一個圓潤如珠的混沌巨蛋!
青火身後身後虛化出一座巨大無比的石碑,上麵刻滿了無數符號。
石碑上的符號相互連結,一一印證,最後化為了一座熊熊燃燒的大陣,燃燒著混沌巨蛋,無盡躍動的火焰將無盡的混沌氣流都灼燒,大陣裏隱隱出現一點一點的黑暗,似乎連混沌虛空都要被燒穿。
“十萬八千大道,終究沒能圓滿!天有缺,道不圓滿,不怪人,隻怪天作祟,自取滅亡!”青火剛毅俊朗的臉龐露出諷刺般的笑容,從混沌巨蛋裏衝了出來,帶著熊熊火焰,手持大戟,連連冷笑,道:“今日我便坐地成聖,從此自在逍遙,你又能奈我何?”
說罷,青火當即坐下,紅袍獵獵,大陣以青火為中心,緩緩轉動,無數火焰從大陣中升騰而出,熊熊燃燒,混沌氣流一遇到火焰立馬被引燃,焚燒幹淨,無法靠近。
青火坐在大陣中央,紅色長發無風自動,石碑再次顯化出來,不過不再是虛幻模糊的狀態,而是實質!在火焰的焚燒下,石碑上無數石塊剝落,漸漸地出現了一個石像的雛形。
“道是萬物道,眾生道,有情道,不是你老天的道!我青火今日便走出自己的道,坐地成聖!看你能奈我何?哈哈哈!”
青火的笑聲狂妄至極,引得蒼天又是一怒,無盡地轟鳴,混沌氣流凝聚成灰色劫雲,從而降下雷罰,破滅真水,利刃狂風……
甚至青火身旁還出現了無數地獄魔神,三頭六臂,全身猙獰而恐怖,手持著長長的鐮刀,黝黑的大刀,尖銳無比的魂釘…將青火頭顱用鐮刀來回割了下來,身軀被大刀劈成兩半,心髒被長滿倒刺的大手從胸腔裏扯了出來,用魂釘死死釘住……
無數的魔神用盡地獄所有酷刑不停地折磨著青火,將青火一寸寸肢解,將心,肝,脾,肺等等按一種玄妙無比的順序擺好,還在一旁手舞足蹈,似乎要將青火整個身軀和靈魂都獻祭給無上的魔祖,魔神之祖!
青火冥冥之中看到了周圍的所有所有都變成了沒有絲毫光亮的無盡黑暗,唯有眼前一道血紅色的門戶,上麵刻滿了世間的苦難,罪孽深重,惡魔的天堂,無盡的人間煉獄!
而門戶背後,是一隻布滿人臉的大手,將門戶推開,徑直朝青火抓去,無數的人臉生動地表達了貪,癡,嗔,怒,恨,怨,狂,色等等一切的負麵情緒。
而掌心裏那張人臉,以眉作橫,雙眼豎立連在一起作草字頭,大張的嘴巴和鼻子做成了一個古字,就是一起就是苦,代表了世間苦,萬物苦,眾生苦。
“苦啊!苦啊!”
那張苦臉貼近青火,麵對麵地朝著吳清濤訴說著眾生如何苦,世間的種種苦難,皆是人間種種貪念種種欲,不像地獄無求無欲,所以地獄是天堂,天堂是地獄…
所有的人臉各執其詞,皆是表達人間苦,天界難,唯有地獄最美好,歌頌地獄樂無窮,放棄身軀的負累,靈魂投入地獄,享受地獄帶來的一切快感…
可惜青火閉著眼,一動不動。眼前種種皆是幻象,天堂地獄皆是虛妄,唯有大堅定,大意誌,降伏心魔,才能擺脫苦難,自在超脫。
可惜想到是一回事,做到又是一回事,青火自知是幻象,不過那痛楚太真實,深入靈魂,無法擺脫,世間種種苦難試圖降伏本心,而地獄無數痛楚烙印在其身,當真是痛苦不堪。
眼看著石碑將要坍塌,破碎,成聖失敗,墮入無盡的地獄深淵。青火突然睜開眼,心中有無數的明悟,豁然開朗。
“哈哈哈,我知道了,這不是我的心魔,是你的心魔!世間苦楚你不願渡,眾生苦難你不願渡,你要超脫,就要擺脫眾生!哈哈哈!天有心魔,你居然也有了心魔!!!”
青火連連狂笑,無盡地幻象全部破滅,不是自己的心魔根本無法降伏己身,隻能迷惑。不過青火已經看破,心魔再也無法迷惑青火本心了。
青火連番嘲笑,又洞悉蒼天心魔,大怒至極,一道細小的青色閃電穿過火焰,落到石碑上,頓時炸裂開來,幾乎將石碑劈成兩半。
雖然沒有徹底粉碎石碑,但是石碑大損,那道恐怖的裂痕從上至下幾乎貫穿整個石碑,同時也斷了青火的成聖之路。
青火感同身受,石碑受損,自身也受到了不可磨滅的重創,氣息萎靡,自知成聖失敗,再無機緣。
“為了阻止我,你動用了本源之力,至於嗎?不怕我把你的事情說出去?”青火滿腔怨恨,隻可惜蒼天漸漸隱去,從此路斷緣盡,再無超脫的機會了。
青火站立許久,低頭不語,億萬年的努力,終是一場空,即便是神王,也難以承受如此打擊。
就在青火無奈收起石碑,打算離去的時候,一人拿著劍,出現在青火眼前,阻了去路。
“劍驚天,你也敢阻我?”青火看著眼前之人,冷冷問道。
“不是阻你,是來殺你。”劍驚天道,手中長劍直指青火,麵容無比剛毅俊朗,一身白袍如雪,長劍如血,整個人如同一柄出世的劍,鋒芒畢露,睥睨天下。
“你本源受損,靈魂受創,此時不殺你,更待何時?”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所謂陰離陽合,這離合劍術的劍意,你也可以理解為陰陽劍意。”蘇仙緩緩說道。
“陰陽劍意…”吳清濤低頭沉吟了一下。
“沒錯,就是陰陽劍意!你小子乃是先天之軀,火神屬性,陽氣十足,修煉火屬性功法自然快速無比。但是你卻天生陽1痿,即便到了這般修為,恢複了男性的能力,但是依舊不能持久,說明你體內,有股陰氣作祟!”
蘇仙指著吳清濤,眼神還不經意間瞄了一下吳清濤的襠1部,接著說道:“這些天你的戰鬥我都一絲不落的看在眼裏,你小子是個天生的戰鬥狂,每次麵對挑戰,無論對手強弱,你都會全力以赴,享受戰鬥的過程,從不畏懼,從不膽怯,甚至很瘋狂!”
“這些,都是你的火神屬性,讓你變得跟火一樣對戰鬥充滿激情,充滿渴望,甚至充滿瘋狂!但是…”蘇仙語氣一變,神色凝重地說道:“無論你多麼瘋狂,生死關頭,最危急的時候你依舊能夠保持冷靜,做出最理智,最正確的決定!這就是你吳清濤的特殊之處。”
吳清濤怔了怔,回過頭想想,貌似確實如此…
無論吳清濤戰鬥的時候有多瘋狂,可是依舊能夠保持冷靜,哪怕是命懸一線的時候,內心永遠不會動搖。
仿佛戰鬥,是吳清濤生命的本能。吳清濤從生下來,就是為了戰鬥而存在的。
“戰意!源自本能的戰意,你天生的戰鬥本能,這才是你吳清濤成為上仙傳人的原因!”
戰鬥本能,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意誌!
這種意誌平時隱藏在身體內,隻有被激發出來,才能感受到這股意誌的恐怖之處。
吳清濤終於明白了,這股平時隱藏在自己體內,絲毫沒有發覺的本能,當自己來到洪荒界後,經過頻繁的戰鬥,才會慢慢被激發出來。
而在戰鬥中,不管吳清濤多麼瘋狂,多麼發狠,依舊十分冷靜,沒有失去理智,做出最正確的決定,使得吳清濤許多次化險為夷,絕處逢生。
但是之前沒有被激發出來的時候,這股意誌雖然深深隱藏在體內,但是依舊對吳清濤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看來這股本能,應該是屬於陰性的意誌,使得自己隨時隨地都能夠保持冷靜。
但是冷靜與理智,又會壓抑住屬於青少符年的衝動與熱血,導致內分泌失調,然後變成痿1男。
這是吳清濤的推測。
但是修煉到如今,吳清濤雖然擺脫了陽1痿,但是未經人事,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方麵的能力如何。
“這股本能屬陰,而你又是火神屬性。我猜測應該是上仙幫你改造身軀,讓你能夠修煉傳承功法。”蘇仙繼續道。
“雖然這股本能很強大,但是隨著你修為越來越高,總有一天你會壓抑不住自己的瘋狂,會徹底失去理智,然後爆體而亡。”蘇仙無比鄭重地,緩緩說道。
吳清濤聽罷感到一陣後怕,不過修煉到現在,吳清濤依舊沒有在戰鬥中失去理智的行為。看來這股本能意誌十分的強大,完全超乎了吳清濤的想象。
“前輩,那我該如何挖掘出這股意誌,為我所用呢?”吳清濤問道。
“嘿嘿,很簡單,戰鬥,不停地戰鬥,不斷地激發你的戰鬥本能,去感受它,操控它,徹底掌控它。所以我先教你離合劍術入門的兩招——陰離式還有陽合式。”蘇仙說道。
吳清濤聽罷,摩拳擦掌地,從空間戒指裏拿出了風吟劍。
“嘿嘿,小子,趁你現在的修為還淺,你的本能還可以壓抑住你在戰鬥時產生的負麵影響,放手去戰鬥吧。這離合劍術陽合式,我一天隻給你演示一遍,仔細感受陽合式的靈氣運轉方式。”
蘇仙說完低著頭,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樹枝,然後拿著樹枝做了個劍挑的動作,整個人在樹枝上挑的時候,氣勢也被挑起來了。
吳清濤瞪大了眼睛,仿佛錯覺般,原本矮小佝僂的蘇仙在這一刻變得高大起來,目光銳利,似乎手上拿的不是幹枯易折的樹枝,而是一柄經過無數磨礪的利劍!
平時走路顫顫巍巍,仿佛一隻腳都已經踏入棺材的蘇仙,在這一刻變得靈活無比,動作行雲流水,十分自然。
吳清濤看得如癡如醉,暗歎原來劍還可以這麼用!
一套劍術耍完,蘇仙緩緩收勢,又變成了平常那副模樣。
這套劍術,就如同大日焚天掌般,簡單,隨性,招招致命!
“前輩,這陽合式果然精妙,流暢自然。”吳清濤稱讚道。
如果讓蘇仙知道吳清濤看中的,還是動作設計帥的話,蘇仙絕對會一口老血噴到吳清濤的臉上,然後把吳清濤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那是自然。”蘇仙豎劍(樹枝)於身後,很有高人風範。
但是隨即,蘇仙走到吳清濤身後,一腳將吳清濤揣進紅潭,恢複了原來的本性,嘿嘿笑道:“小子,在水裏練劍效果是最好了。上來的時候別忘了采些蓮子,回來煲湯啊!”
“清濤,你認為劍,是什麼?”蘇仙沒有答應吳清濤,而是反過來問了吳清濤一句。
“劍,是什麼?”吳清濤突然被問得整個人一愣,除了時常思考下一頓吃什麼外,這麼哲學的問題吳清濤還真沒想過。
“沒錯,你認為劍是武器,是延伸的手腳,還是自己的意誌…還是說,你就是劍,而劍,就是你!”
蘇仙十分鄭重地,老臉湊到吳清濤跟前,目光緊緊盯著吳清濤的雙眼,拿手指用力戳了戳吳清濤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