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鎮的酒席多以海鮮為主,夏末很喜歡卻不能吃多,隻能小口小口的喝著粥。她看著自己桌子上熱絡聊天的兄弟姐妹,也不怎麼搭嘴,隻有問到自己才會答上幾句。
夏末從小就是‘隔壁家小孩’一直被大人拿來做參照,所以和她同歲的基本不怎麼喜歡她,大一些的有自己的交流圈子,也不會帶上她;在小輩中他一直是透明的,安靜吃喝,安靜離開。
相對於這邊的安靜,另一桌就熱鬧多了,一晚上隻聽見夏國安大聲說話。“這些都是我今天一大早開車從海邊拉回來的,這龍蝦還活著呢,大哥,大姐,姐夫怎麼都吃那些素的,這螃蟹也是很肥的。”這幾年多時間變化最多的應該就是夏國安,肚子越發大了,完全沒有之前的俊秀摸樣。走運包了幾個工程賺了點錢,說話做事也氣派浮誇起來。
他抖著不停的腿敲著煙:“還是家裏好,上回在H市那個什麼五星級酒店幾千塊都沒吃出什麼東西,就那條魚還能吃。聽說村裏準備裝路燈什麼的,也就幾萬,我都出了。”
黃珍聽了眼睛一睜:“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不是說沒家出幾千就行嗎?這鑫鑫每年上學得花不少錢,有你這麼糟踐的嗎?”
夏國安見黃珍這麼不給他麵子,加上喝了一些酒不樂意的說著:“為村裏做事多花幾個錢怎麼了,女人就是事多。”
夏小姑一直不是很喜歡黃珍搭話道:“是的呢,三個這幾年賺了不少錢,花點錢給村裏辦點事,看以後能不能弄個村長當當。聽說明年的工程合同已經簽了?說是有幾百萬,是這樣嗎?”
夏國安笑著說:“簽了,妹夫不是幫忙看著嗎?不然今年我也不能回來。”
夏爺爺難得開口:“你妹夫在你那邊事情也就別往外說了,自己家裏人知道就好。”
夏大姑丈也開口說道:“我也找人打聽了,早點回來自首好一些,一直在外麵躲著也不是個事。”他以前是在機關單位的,家裏的兄弟姐妹也大多在機關體製單位上班,多少有點人脈。後來下海經商賺了些錢,為人很是精明低調,不怎麼拉扯家裏人,最是看不慣浮誇的人。
到了歲數人喜歡清靜,也很注重養生,吃到七分飽放下筷子對著夏爺爺說:“老爺子,好久沒有和你下棋了,來幾盤。”對於這個大女婿的要求,夏爺爺從來不會拒絕。
夏小姑為了自己丈夫的事情這幾年過的很苦,這一年來才慢慢好起來,她看了一眼夏末,開口說:“二哥這幾年夏末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我們一起湊合的,現在應該不需要了吧。再說夏鑫轉到縣城上中學,這一年的學費生活費是多少我們大概也知道,你不能偏疼某一個啊。”
聽到自己的名字夏末放下自己手裏的蝦殼,抽張紙巾擦擦手,沒有說話。
夏大姑也說著:“是啊,我們家小一輩最出息的就是你的這個女兒,可過的最苦的也就是她。以前條件困難也就算了,現在可不能這樣了。”
夏國安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張桌子的夏末,喝了一口酒:“知道的,明天就讓黃珍把錢送過來。”
黃珍在桌子底下使勁的擰著他的大腿,夏國安還是將承諾說了出來。本來因為路燈的事情她就不是很高興,聽了這話笑著說:“末末啊,去了大城市就是不一樣,看看這打扮洋氣多了,隻是這頭發看著像以前陰陽頭,可別學壞了。雖然你爸爸這幾年賺了點錢,可是你弟弟是男孩子花銷比較大,你就多體諒了。”
夏奶奶聽了這話有些不樂意:“她是去學校讀書的有老師看著,能學壞嗎?頭發也是學校表演時候弄的,就一邊短了點,紮起來也沒什麼,比以前的平頭好看多了。”
夏末低頭用擦嘴來掩飾自己的笑,看來是以前自己刺蝟頭的刺激,讓夏奶奶很淡定的接受了這麼大膽的發型。她頭發一直是紮著的,遠遠看沒什麼出格。剛剛洗完頭吹頭發時被她看著正著,當時就不陰不陽的說了幾句。
黃珍也不生氣笑著說:“末末這衣服挺漂亮的,是你幹媽送的吧,聽說他們家這幾年服裝廠開的不錯,你不是每年有時間就去幫忙嗎?她們家對你倒是真的好,一家子都寵著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親生的呢。對了,她們家的兒子是不是同你一般大,別是打的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