綽公子低聲說道:“左正言大人剛剛翻牆進入驛館。”
趙宗實一驚:“溯逸?”
綽公子點點頭,說道:“看來這溯逸真是和西夏有勾結。十三哥,你又猜對了。上次夏竦和富弼之間的鬥爭,表明上看是很和平的解決了,但實際上卻又削弱了慶曆新政在京勢力。這溯逸甚至是借助那次機會進入朝廷。恐怕那件事也完全就是他主導的。”
趙宗實眼中冷清更甚,說道:“隻怕他和西夏不止是勾結。西夏這次的使者還沒有露麵呢。”
“你說,他就是西夏的尚書令?”綽公子也突然醒悟。
“這次他突然以西夏使者來到東京,不惜放棄在大宋的這股西夏勢力,卻不知所謂何事。”
綽公子擔憂的問道:“你覺得,散騎常侍和洛溪可否知情?”
趙宗實思考片刻說道:“散騎常侍是兩朝元老,不太可能背叛大宋。隻怕他們還蒙在鼓裏。我們先調查清楚這些事。”
趙宗實點點頭,說道:“綽兒,派人看住忻府,有什麼情況立即彙報。你去審問夏竦,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情況,注意,皇上對他很是敬重,而此人也心胸狹窄,所以不要暴露自己。我要去高府一趟。我們明早彙合。”
綽公子問道:“你是覺得高小姐對此事可能了解?”
趙宗實想起上次高滔滔有意無意的暗示,說道:“目前我也不清楚,希望能從她那裏問出什麼消息。”
外麵漆黑一片。
趙宗實來到高府,涼亭裏的琴還擺在那裏,於是撥開琴弦,是那首《雨霖鈴》。高滔滔本已沉睡,夢中卻似聽到這首曲子,立即醒來過來。靜靜的側耳聽過,真的是有這個聲音。於是穿上衣服,走出房間。月光下,涼亭裏,一頭烏黑如墨的長發,是那個挺拔而清冷的身影。
高滔滔走到涼亭下,坐在一旁,望向趙宗實。依然如當年一起在皇宮時那般冷傲銳利,隻是當年的小男孩,現在已經成長了英俊的男人。而那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更多是透射著堅毅的光芒。
趙宗實一曲彈完,看向高滔滔,眼神柔和。當年他們一起在宮中成長,更多的相互扶持和勉勵,兩人早已如親人一般,而又有些知己的成分,很多東西一點就透。
高滔滔淺笑道:“這麼晚了,把我叫醒,難道是有什麼緊急的事?”
趙宗實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腦中閃過洛溪的笑顏,還是問道:“你對溯逸知道多少?”
高滔滔臉色一怔,苦笑道:“看來你們已經洞察到了他的真正身份。”
趙宗實說道:“滔滔,我們的身份特殊。有很多東西都是身不由己。他如果和西夏人勾結,那麼對大宋的危害可能不是我們能想象的。”說完,他靜靜的看著高滔滔,等待著她說話。
高滔滔看向亭外,月色依然那麼美麗。眼中閃過一絲柔情,沉思片刻,說道:“我在三年前就已經認識溯逸,他那時是和他師叔來京城辦事。當時,我在街上被一群小混混圍住,是他幫我解圍。他的笑容總是讓我心裏很安靜。”頓了頓,眼中卻又充滿憂傷,繼續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溯逸,他是西夏皇室,也是西夏新上任的尚書令。”
趙宗實震驚的看著高滔滔。高滔滔繼續說道:“這些年西夏和大宋,遼國不停的爆發戰爭。西夏逐漸開始落於下風。至於他來京的原因,我想你應該能想的比我明白。”
趙宗實問道:“西夏皇室?那淩煙山莊其他人和他什麼關係?”
高滔滔轉頭看向趙宗實說道:“溯逸從小是被他父皇放在中原的,也是這幾年才知道自己是西夏人。淩煙山莊其他人應該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應該是不會傷他們性命,但是其他的我不能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