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出紅綃洛央欲行刺(1 / 3)

蕭錦棠聞言,渾身一抖。再掩不住心中驚訝之情。

他知道蕭錦輝正看著自己。

蕭錦輝微微低著頭,正摩挲著手上的白玉酒杯。蕭錦棠明白,此時自己正是那隻杯子。選錯一個,不,哪怕是錯半個字,這杯子也會頃刻間被摔在地上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埋伏在寢殿四周的暗衛刀已出鞘,隻等摔杯為號。耶律洛央同跪拜於地,卻不住的瞥著自己給自己使眼色讓自己趕緊拿主意。

背上蕭錦輝的眼神卻愈來愈淩厲。宛如一把把無形的刀子正淩遲著自己,恨不得將自己連皮帶骨拆分開來看起個清楚。

——是接受,還是拒絕?

蕭錦棠的額角滲出涔涔冷汗,心中思緒翻轉不休。

“怎麼,可是這美人不對皇弟胃口?”蕭錦輝冷冷一笑,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

“還是…皇弟嫌棄本宮送出的美人不夠格?”

蕭錦棠聽出語氣中暗含的一線殺意。他側首看向耶律洛央,眸色一沉:“美人自是絕色,但如此厚禮,臣弟認為自是不可獨享的。”

蕭錦輝“哦?”了一聲停了手上動作。將酒杯放到了桌上為自己斟了酒,冷聲問道:“不知九弟此話何意?”

蕭錦棠見蕭錦輝放了酒杯,心中暗自舒了口氣。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從未放鬆過警惕一直低頭瞥著蕭錦輝的臉色。若是自己未看錯,剛剛耶律洛央自絨毯中站起時,蕭錦輝分明露出了驚豔之情。

蕭錦輝所好不多,一好名劍,二好美人。此事下皆知。而耶律洛央慈異族絕色美人,又是北燕皇族中人,蕭錦輝沒有理由不動心。

換做以前,耶律洛央早成了蕭錦輝宮裏一件珍藏。如今卻肯割愛,怎不令人生疑?

自己若是直接謝賞,定會令蕭錦輝對自己不滿。蕭錦棠很清楚,在蕭錦輝眼裏,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僅僅是個依附者。便是大的賞賜也得看自己有沒有福氣消受。且蕭錦輝也是防著自己,拿這件事測試自己忠心與否,是否吃水不忘挖井人。

但若自己直接拒絕,便是當場打了蕭錦輝的麵,更顯得自己不願承恩,今日決計是走不出東宮的。

蕭錦輝很是滿意蕭錦棠的回答,看著蕭錦棠的眼神也柔和了些許。他伸手虛扶了一下蕭錦棠,語氣似帶了絲笑意:“得好!”

而跪在一旁的耶律洛央心頭卻一陣驚慌。她不敢話,也不知什麼。更不知蕭錦棠此言是否是要賣了自己?

“既然本宮已將此女賞賜與你,錦棠你自己看著辦,便不用過問本宮了。”

蕭錦輝似大度的一揮手,眼神卻黏在了耶律洛央被薄紗輕裹的背上。

紅綃輕裹美人身。耶律洛央蜜色的肌膚流淌在那一層薄薄的紗內,她瑟縮一般跪俯著,像是一隻招人憐愛的幼獸。脊背明皙柔軟如玉,此時跪在絨毯上,更像是抹了蜜的祭品。

蕭錦棠瞥了眼蕭錦輝的神色,再度叩首謝恩,垂首恭謹道:“美人在前,自是先請皇兄品嚐。”

蕭錦輝大笑。蕭錦棠此話正合他意。隻聽得蕭錦輝擊掌三聲,門邊候著的汪庭旋即捧著錦盒走上前來。

“美人既已賞賜與你,那今日便是你的好日子。過了今日,便是個男人了。“

蕭錦輝示意汪庭將錦盤上的衣物放在蕭錦棠的麵前:“好日子當是要穿些新衣服,你看你這寒酸樣,怕是美人嫌棄於你。”

蕭錦棠赮然一笑,接過衣物謝恩。蕭錦輝看著耶律洛央,忽的開口:“便讓這女奴伺候你更衣罷。”

他著意味深長的看了蕭錦棠一眼,語氣竟帶了絲促狹:“美人還是趁熱吃的好。”

分明是一派豔情的調笑話,蕭錦棠卻聽得冷汗直冒。自己暗袖裏藏有花生沫兒。而整宮上下除卻皇帝那裏有花生之外便再無花生。他既前去探望皇帝,又拿了花生研磨成粉帶進東宮,謀刺之心昭然若揭。若被發現根本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蕭錦輝倒沒看出蕭錦棠的異樣,擺擺手便讓汪庭領著他和耶律洛央到寢殿旁的側殿更衣。

蕭錦輝的更衣自不是字麵意義上的更衣,汪庭笑著將隨侍宮人領出側殿,回頭關上了門。

側殿和普通寢殿一般無二。屋內紅燭搖曳,桌上還擺著酒壺,甚至還燃著略帶甜味的玉蘭香。暖意溫香混著酒氣明滅著饒理智。直熏得蕭錦棠神思一陣恍惚。他看見他和耶律洛央的影子被燭光拉的很長,像是交頸鴛鴦一般纏綿在一起。

耶律洛央看著蕭錦棠,滿麵焦急的抓住了他的手。蕭錦棠被女子冰涼的手一握才回了神,方知這房裏燃著的香有問題。

他看了看門外,發覺寢殿外竟有侍衛把守。耶律洛央終是按捺不住,輕聲問蕭錦棠:“事已至此,你究竟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