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穆後垂簾聽政(1 / 3)

一夜之間,玉京宮城白幔高懸。清晨之時,晨鍾未響,京城戒嚴。聖上駕崩之事轉瞬傳便大周全國上下。

此時正逢初春,應當是萬物複蘇雪破雲開興興向榮之時,但宮城內外盡是哭喪之聲。靈帝倒是龍馭賓撒手的爽快,可留下蕭錦棠和一眾朝臣麵對大周國祚將盡的市井流言。

民動如煙,人心似水。自古最難掌握之事便是人心。且不大好春日萬物複興碰上皇帝駕崩多亂民心。就算算上不久前的春龍祭,皇帝祭典吐血昏倒,民間便是流言四起壓製不住。比起宮城內外哀慟哭聲不絕,民間卻道皇帝十餘年不上朝無德到連上都看不下去才將之收了。明是國喪,卻反有一種死的大快人心之福

國之根本在於民心,靈帝倒是秉著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的精神。眼睛一閉就將身後的爛攤子丟給了蕭錦棠。

蕭錦棠久居深宮,雖依附太子多年但也沒學到什麼所謂的治國邦策,甚至連發蒙也未有過。蕭錦輝不是傻子。他需要的是一個沒腦子依附自己的皇弟,最好還能聽話的當一把刀子。留給蕭錦棠與外界接觸的機會除卻刺殺幾近於無。

蕭錦棠除卻從東宮所知的消息便再無了。他本以為即便是權臣當道,可也是效忠於帝王的朝臣。但現實很快破滅了蕭錦棠這些幻想,很快他就會發現,這些權臣所效忠的的確是大周江山,但這皇座上坐著的人於他們而言不過是黨爭的砝碼和挾子以令下的傀儡。

靈帝的沒錯,製衡群臣是穩定帝位的砝碼。但換言之,若是君王無法服眾也無親信,那他也會成為權臣手中的砝碼。

下為棋,從無掌局者之。眾人皆是棋子。

彼時太清殿裏,眾臣皆跪。蕭錦棠驟然繼位,心中雖有恐懼迷茫但更多的卻是胸口中抑製不住的熱血激蕩。

十年隱忍,一朝為皇。蕭錦棠年僅十五,便是身處深宮飽嚐人情冷暖權術險惡,可終究有一份少年心性。更何況無人能對肱骨之臣下跪和九五之尊無動於衷。蕭錦棠看著他們臣服於自己腳下,萬歲相呼,第一次體會到了有了身而為皇的榮耀於責任。

可這些驟然的熱血沸騰在次日清晨便被現實澆滅。蕭錦棠一開始就很清楚這些權臣不是些好相與的,可他是真的沒想到,這些權臣是壓根沒將他放在眼裏。

蕭錦棠明白蘭卿睿選擇自己是為了自己依舊能控製朝政。而定國大長公主似乎也是為了維持政局穩定推了自己上位。他本以為最起碼自己身側會有定國大長公主這個親信。然而現實卻是定國大長公主將自己推上皇位後便繼續隱居公主府並不打算繼續插手朝政。

蕭錦棠發覺,自己雖身為皇帝,做的事跟先皇並無兩樣。而自己的預感也像是印證一般,他將獻上他所擁有的一牽從此之後,他所擁有的便隻是這個皇位,其中苦楚,唯有自己品嚐。

國喪之事,蘭卿睿攜和禮部將一切都打理妥當,過程井然有序,而蕭錦棠似乎連奏章都不需批閱。隻消蘭太師站在一旁執禦前朱筆代為批閱即刻。不過三日,大周更朝換代,隻等一月後舉行登基大典。

後宮之中應是哭喪哭的最厲害的。為先帝哭的倒沒幾個人,多的是那些先帝寵妃們為自己哭的。她們好容易躲過了宮中明槍暗箭和蕭錦輝的株連,本以為可以受享太妃尊榮,卻未逃過殉葬遺詔。

當年為爭一時之寵費盡心機。殊不知已忘了伴君如伴虎之理。蘭卿睿奉遺詔賜前太子生母貴妃薑氏、淑妃王氏殉葬。三尺白綾一杯鴆毒見證了朝廷變更。

二妃自盡時蕭錦棠也去了。曆代帝王寵妃所居的披香殿前,珠釵環佩委地。昔日寵冠後宮的薑貴妃披散頭發一席白布蓋著便了卻一生。此情此景,又何其像十年之前棠棣閣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