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人們發現北大街上那匹全力奔跑的銀色馬,還有馬背上的黑衣漢子。
那漢子努力掙紮著,幾乎站立起來,他睜大了眼睛觀察著廣場上的人群。他顯然發現了金達昌的長槍隊和大刀隊,以及灰衣侍衛們簇擁著的文武官員。
人們早早讓開一條通道,那馬眨眼間就奔過來。黑衣漢子滾鞍下馬,單膝向金達昌跪倒。
金達昌擺擺手,讓眾護衛向兩側分開,然後他催馬上前幾步。
“你是哨馬營的?”金達昌問,隻有哨馬營才配這種速度和耐力都很出色的馬,這批馬是他花重金輾轉從西域買來的,專門用來傳遞消息和指令。
黑衣漢子滿臉焦急,嘴巴一張一合,卻沒有半點聲音。
眾人按耐不住,紛紛喝道:“你啞巴了。”、“有什麼事快說。”、“你倒是說話呀。”
黑衣漢子嘴巴越動越快,但還是沒有聲音。正當眾人焦躁之際,忽聽一聲嘶鳴,那匹銀色馬咕咚一聲倒在地上抽搐起來,嘴裏吐出大堆的白沫。然後,就沒有了氣息。如此雄壯的馬竟然活活跑死了,這慘象讓眾人的心中又多了一分緊迫。
所有人都渴望知道黑衣漢子究竟帶來了什麼消息,無數道焦慮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臉上。
黑衣漢子依然是嘴巴一張一合,沒有任何聲音。眾人紛紛焦躁起來,呼喝之聲此起彼伏。
“給他一碗涼水。”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說,眾人望去,原來是鄭煥章。
一個衛士翻身下馬,跑到一家店鋪裏端來一碗水。人群立時鴉雀無聲,人們能清楚地聽到黑衣漢子大口喝水發出的咕咚咕咚的聲響。
黑衣漢子喝完,將碗扔到一旁,抹了抹嘴說:“大王,鋼甲兵團要來攻打北陽城了。”
他的聲音雖然還很嘶啞,但眾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驚叫,接著就是巨大的吵嚷聲。
“肅靜。”皇甫吉高聲喝道。
待人們安靜下來,金達昌緊緊盯著黑衣漢子,說:“你是什麼人?到底怎麼回事?”
黑衣漢子略定了定神,說:“我是哨馬營史大成,長駐北地打探軍情。聞聽鋼甲兵團要來攻打北陽城之後,小的假借販賣茶葉潛入鋼甲城探聽,得知消息確實。卑職不敢怠慢,星夜兼程奔回告知大王。”
“鋼甲兵團何時啟程?有多少兵力?”金達昌問道。
“卑職在鋼甲城看到,鋼甲兵團前鋒營一萬兵馬正在整裝,加上後軍總共差不多十萬兵力。前鋒營這幾日應該已經上路,十幾天後就能到達北陽城。”
“終於還是來了。”金達昌喃喃自語著,他眉頭緊鎖,腦子裏一片混亂。
“鋼甲兵團來打北陽城,必然要經過呼遠城,呼遠城白將軍兵強馬壯,鋼甲兵團未必過得了這一關。”皇甫吉見金達昌神色緊張,連忙安慰。
“我們不能指望別人,呼遠城絕非鋼甲兵團對手。”金達昌的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大王不必擔憂。”有人粗聲大氣地吼道,金達昌身後一位黑袍大將縱馬躍前幾步。這黑袍將軍三十多歲,生得高大魁偉,比尋常人足足高了一個頭。他麵色黢黑、翻鼻闊口,活像個凶神。
眾人望去,原來是北陽軍飛虎營主將鄔黑兒。鄔黑兒大聲叫道:“各位不要驚慌,什麼鋼甲兵團鐵甲軍,隻要敢來犯北陽城,我定率飛虎營將士將他們殺個精光。大家該過年還是過年,天大的事情都由我飛虎營擔當。”
“鋼甲兵團非同小可,鄔將軍不可輕敵。”金達昌久聞鋼甲兵團威名,雖然從未與之交鋒,但鋼甲兵團戰無不勝的傳說早已記在心裏。
鄔黑兒奮然說道:“我追隨大王十幾年,南征北戰未有敗績,飛虎營將士個個身經百戰,鋼甲兵團名聲雖響,未必是我飛虎營對手。”
眾人見鄔黑兒如此強悍,都放下心來,紛紛稱讚鄔黑兒和飛虎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