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碾子和雷天豪從軍師府中脫身,回到了客棧裏。此時夜色已深,除了店老板,其他人都睡了。
雷天豪對車碾子說:“我把那兩個撮驢殺了,果然是他們放火燒死了你師父,不過他們倆也是聽皇甫吉的差遣,這個仇還沒算報完,遲早要讓皇甫吉償命。”
“那兩條狗該殺,仗著皇甫吉的勢力不知害過多少人呢。大哥威武,替我師父報了仇。”車碾子越發崇拜雷天豪了,隻覺得這個大哥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或者說是半人半神也不過分。
“你是怎麼回事?哪裏受傷了?咋和金青鋒那兔崽子打起來了?金青鋒怎麼會大晚上的在軍事府裏?”雷天豪仔細看了看車碾子,沒發現他身上臉上有血跡,可是金青鋒滿身滿臉的血是從哪兒來的?難道是車碾子打傷了他?雷天豪雖然看不上金青鋒的武功,但知道他也是一流高手,十個車碾子也不是金青鋒的對手。無論如何,雷天豪都想不到車碾子能打得金青鋒一身血。
車碾子嘟嘟囔囔地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現在他對雷天豪沒有什麼可隱瞞的,雖然事後對自己偷偷潛入皇甫櫻閨房還是覺得不好意思,但他還是告訴了雷天豪。至於他如何無法控製自己才跑到皇甫櫻閨房裏,這種心理活動還沒辦法講得很清楚。
“哈哈,你小子真是走火入魔了,讓這小丫頭迷得神魂顛倒。想不到金青鋒身為飛龍營主將卻被你戲耍了。我上午收拾了他一頓,你晚上又整治他一回,太過癮了。這兔崽子果然不是正經人,大晚上去睡別人家的女兒,該打。對了,你聽得他二人在床上的動靜,還不氣瘋了?”雷天豪隻聽得眉開眼笑,覺得比自己的在前院的事情有趣多了。
車碾子紅了臉道:“真是把我要氣瘋了,當時什麼也顧不上,就是不能讓他弄成。”
“咱哥倆這次可把皇甫吉得罪大了,咱們不能在北陽城呆著了,天亮之前要出去。皇甫吉明天肯定要搜捕咱倆,何必在這等著他來抓,你跟我到江湖上逛逛去。”雷天豪說著站起來收拾東西。
“大哥,現在城門早關了,隻能等天亮開了城門才能出去。”車碾子也覺得雷天豪說的在理,但不覺得躲在北陽城裏有多麼危險。
雷天豪畢竟老於江湖,他知道皇甫吉不會善罷甘休,還是連夜離開比較好。雷天豪把車碾子的包袱扔給他,說:“兄弟,聽我的,風聲過了再回來。咱們不走城門,你想辦法找條繩子,比城牆高度還要長一點就行。”
“好吧,就聽大哥的。西邊雜貨鋪的老孟跟我熟,我去把他叫起來買條繩子。”車碾子說著跑出去了。
雷天豪來到賬房,掏出兩大錠銀子放在櫃台上。客棧老板正在記賬,看見這兩錠大銀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說:“客官,算房飯錢嗎?二兩銀子就夠了,不需這許多,你這兩錠怕有一百兩了。”
“老板,我的黑馬寄養在你這裏,過陣子我再來。你記著,要把它伺候好了,花不了的銀子就是你的,但這馬要是瘦了半斤,這錢你就得還給我。”雷天豪說完轉身回屋裏去等車碾子。
不多時,車碾子扛著一卷繩子回來了,二人趁夜色來到一處僻靜的城牆腳下,這種地方一般一個時辰才會有官兵巡查一次。雷天豪略一打量城牆,將那捆繩子的一頭拴在腰間,縱身向上一竄。隻見他碩大的身軀瞬間變得輕靈飄逸,順著陡峭的城牆壁向上快速遊動。
不多時,雷天豪已經爬到了城牆頂上,他抖了抖繩子。車碾子忙將繩子的另一頭在腰間拴好,然後用力抖了抖。隨後,車碾子就被提了起來,騰雲駕霧般地升到了城牆頂上。雷天豪接著將車碾子順道城牆外邊,待車碾子站到地上,他自己沿著城牆壁輕鬆地爬了下來。
二人拽開大步,不多一會兒就來到了城外的大路上。車碾子轉過身看著夜色中的北陽城,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還能回來,這裏有他夢中的姑娘。雷天豪拍了拍他,說道:“兄弟,要不了多久咱們還能回來。先跟我到外麵玩兒些日子。”車碾子依依不舍地轉過身,跟著雷天豪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金青鋒狼狽不堪地離開了軍師府,悄悄溜回大王府。他一頭紮進自己的臥房,吩咐任何人不許進來。今天是他長這麼大以來最慘痛最屈辱的一天,他作為北陽城最尊貴的人,竟然被一個最底層的醜八怪和一個草莽野漢子肆意羞辱。不僅讓他渾身是傷,還讓他在心上人麵前丟了臉。這口惡氣憋在他的胸中,幾乎要讓他窒息了。
連續十幾天,金青鋒都躲在臥房裏不見任何人,仆人們隻好把飯菜擺在客廳裏,然後就離開,等他吃完了再來收拾碗筷。金青鋒不想讓別人看到他滿臉的血痕,即便是金達昌喚他有事,他也是借口不舒服推脫不去。皇甫吉倒是悄悄來看過他,一多半是替皇甫櫻來試探金青鋒的心思。但金青鋒此時沒有心思談情說愛,他發誓一定要抓住車碾子和雷天豪,將這二人碎屍萬段方能解心頭之恨。皇甫吉告訴他,這些天全城已經被徹底翻了好幾次,沒有發現這兩個人,想必是當天夜裏就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