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往事,萬般滋味在心頭。若蘭心裏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看著湮兒美麗的臉龐,心裏一萬個不願意,讓湮兒重蹈她的覆轍。湮兒的美貌就是她最大的威脅。皇後第一個不會放過湮兒,自從湮兒出世之後,她便處心積慮的想除掉若蘭母女兩人,但都被夏侯奕給阻止了。
如果不是夏侯奕的話,她們母女也難以活到今天了。隻是若蘭心中總是覺得隱隱不安,夏侯奕她也算是很了解了,他從來不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娶皇後也隻是看中她的家族勢力,現如今居然不顧皇後的感受,堅持要讓她們母女兩活著。這實在不能說沒有半點陰謀,但若蘭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何陰謀。
她隻能小心翼翼的提防著,不讓湮兒受到一絲的傷害。湮兒就是自己的命,甚至比自己的命更加的重要。
湮兒並不知道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母親已經想了那麼多事情。她隻是靜靜的依偎在若蘭的懷裏,享受著母親溫暖的懷抱。
但溫馨的時間卻是如此的短暫,一個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母女倆的談話。
“湮兒,時間到了,快點去練琴。”一個老女人冷冰冰的站在那裏看著她們兩個。她不似一般宮女的打扮,一般宮女是穿綠色的宮衣,而這個老女人穿得是粉紅色的,粉紅色的宮衣絲毫沒有把她承托得更年輕。相反的,她的臉色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陰沉陰沉的,站在那裏陰深的看著若蘭和湮兒,感覺就像是地獄裏出來的惡鬼一般,其她的宮女都很害怕她的眼神。
但湮兒絲毫不受她的眼神影響,甚至於她根本就不去看眼前的這個老宮女。隻是也同樣冷冷的回答道:“李嬤嬤,我知道了。”
原來這個老宮女叫做李嬤嬤,她是皇後身邊的心腹,跟湮兒的母親若蘭一樣都是陪嫁過來的丫鬟,現在她負責湮兒每天的訓練。從湮兒懂事的那一天起,夏侯奕便安排了專人來教湮兒寫字練琴,還有練舞,他是有意要栽培湮兒的琴棋詩畫。
所以,他對湮兒的要求也特別嚴格。稍微有一點不好的話,就會讓人嚴厲的處罰她。湮兒從小也沒少挨過打,而李嬤嬤就是夏侯奕安排來監視湮兒訓練的人,因為李嬤嬤的手段毒辣,凡是有犯了規矩的宮女,都是由李嬤嬤來處置的,被她處罰而死的宮女人數也是不在少數了。
湮兒也見識過她的手段,至今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倍的努力,隻為自己不受罰,也不想連累可憐的母親。站起身看了一眼母親,微微一笑,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便和李嬤嬤一起離開了。
兩人來到了一個別致的小院子,這裏就是湮兒訓練的地方,她對這個地方已經熟悉之極,閉上眼睛也能行走自如了。緩步走到琴架前,十指芊芊輕撫著眼前的古琴,一曲《雨霖鈴》溫婉的唱出。聲音婉約自然,帶著一股清冷,讓這夜色也平添了幾分清冷。
李嬤嬤一直冰冷著眼神看著她,眼裏不帶一絲感情,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多麼優美的聲樂都無法打動她。
湮兒也將她當成透明一般,專心致誌的彈著琴。她必須練好國主交代的事情,因為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親自來考核湮兒的成績。一旦他覺得有一丁點的不滿意,湮兒就會受到懲罰。
本來湮兒的成績一直很好,直到三年前的時候,湮兒生了一場重病,失去了全部的記憶。從那時起,她什麼東西都要從新學過,很苦也很累。為此,她被李嬤嬤處罰了很多次。
後來,皇後想出了一個辦法。如果湮兒那裏做得不好,就處罰她的母親若蘭。湮兒和若蘭母女情深,湮兒看到母親因為她受罰,心裏一定很不好受,所以她才會加倍的努力。
果不其然,湮兒不然母親再因為她受罰,更加努力的練習彈琴,直到十指滿是鮮血,潰爛流膿都不肯放棄。現在湮兒的琴藝比以前勝了很多,但對皇後國主的怨恨也無比濃厚。
她恨,她怨,恨他們如此虐待自己母親,怨自己不能救母親出苦海。琴聲渺渺中,湮兒的思緒一直飄遠,再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