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若萱算了算現在的時間節點,如果真要拐了同翀天道的親兒子,最好時機還得等個好幾年。
按照教育子孫的原則而言,最看重的孩子肯定不會是一路守護著溺愛著過來的,同翀天道的這個兒子的經曆就十分符合這一點,幼年時過得還挺坎坷的,是爹媽和卞若萱死法不一樣的慘。
用凡界的眼光來看,這位是將門虎子,父親手裏的兵權重了點,攤上一個臨時被拱上來的不太會禦下的皇帝,這麼一個戰功赫赫的將軍自然就成了臥榻旁豈容他人安睡的那個他人。
隻是這樣還不一定非讓這皇帝動殺心,重點是,在這個被臨時拱上來的皇帝之前,還有一個禦駕親征被別國俘虜了的皇帝,這位將軍作為主戰派的意誌實在太過堅定,而且能力也太出眾了點,看起來是有希望把被俘虜的前皇帝救回來的。
真讓前一個皇帝回來了,現在龍椅上的這位又算什麼呢?為了保證自己的位置,自然隻能委屈這位一心為國到過分耿直的將軍過世了。
當然,這個皇帝還隻是無能,不是蠢得無可救藥,亂世不殺功臣他還是知道的,所以隻是做了點手段,讓這位將軍順理成章地戰死沙場,死後的規格還極高。
這位小時候受到父親影響,走的是習武的路子,父親戰死邊疆母親殉情以後,轉了方向。
如果一切發展正常,他應該是重新打入朝堂,給這個無能皇帝治下的腐朽的王朝以沉重一擊,為父母沉冤昭雪,將自己的人生活成一本王朝爭霸的話本子。
但是,在他轉而習文的第二年,問心宗百年一度的大開山門時機來了,派了弟子到凡間去收徒,皇帝為了不落人口實,自然也是將他帶去了的。
王朝爭霸的話本子轉了個彎,就這樣奔著修真傳奇去了,這樣神轉折的話本子扔茶館裏讓說書先生說,估計也是會被地下觀眾潑一臉茶水的。
由此可見這個同翀天道的行事作風,真真是出人意料,不走尋常路。
三種命線對應的主人已經找齊,現今已經可以讓盛瑜薇著手準備剝離命線所需的材料了。
留下符筆的那位前輩估計也沒料到盛瑜薇麵對的境況是如此的險惡,符筆內空間所預留的材料是有所欠缺的,這部分需要盛瑜薇進行補足。
同時,在卞若萱找回符筆之前,盛瑜薇還得盡量避免和這兩人的接觸。
魔門的那個倒是好應付,本來那人也留守魔門,短期內不會到道門地界來,麻煩的反而是這個狗皮膏藥一樣的神修。
不僅作為旁觀者的卞若萱覺得這人煩人,作為當事人的盛瑜薇也是同樣的感受,而且,這人故意影響了盛瑜薇的手下,造成了她看似禦下不嚴的現狀,已經侵犯了盛瑜薇作為一個修士的尊嚴。
這種嚴重性,大概相當於換了卞若萱配置符液的材料,但她居然還沒看出來材料被換,結果配置出來的符液整個垮掉。
別的方麵搞點小動作是可以酌情無視的,在任何一個人的主修道路上耍手段,是比打臉還嚴重的宣戰。
從這點看,卞若萱十分懷疑神修到底懂不懂一點與人相處的基本準則,明明看樣子那人也不像是想把盛瑜薇往死裏得罪的樣子,怎麼做出來的事都這麼讓人一言難盡呢?
把話說得更難聽一點,卞若萱覺得自己已經夠不善人際的了,居然還有比她更不善人際的,她不會因為找到了一個比自己差的人而高興,隻會覺得那個比自己還差的人腦子有點問題。
盛瑜薇消化這種爆炸性信息的速度是極快的,兩人在藤椅上搖了不到一個小時,她就恢複了正常,回到寧閑居後立刻開始有條不紊地部署起了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工作。
卞若萱反而閑了下來,驟然接受了那麼長一段的記憶,她其實也是需要一定時間來消化的。
問盛瑜薇要了凡界的地圖,她直接往凡界去了,準備等到最合適的打開秘境的時間再回來。
利用一天的時間改良了自己的鶴符,卞若萱拒絕了盛瑜薇找人陪她的好意,隻要了一塊聯絡工具,約好一月後秘境見後,便出發了。
卞若萱規劃的線路是避開了人流的,因此路上多耽擱了半天時間,這才抵達了修凡交界處。
盛瑜薇給她的身份極好用,修凡交界處的人並未怎麼卡她,隨便問了她的來意,就放她過去了。
築基後卞若萱的身量也稍微長開了點,拌個男裝,看上去也是個十四五的半大少年,凡界有一些習俗成親早的國家,這個年紀已經可以成家立業了,出門闖蕩也不怎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