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若萱並不是一開始就在嫡母這觀感待遇這麼差的,一切得從比嫡兄小兩歲的庶兄中了秀才說起。
在此之前,嫡母雖然對她不算親厚,但也未曾苛待,甚至因為養在自己院裏,吃穿住行比其他庶女還要好上不少。
卞若萱性子就不是個善於逢迎的,甜言蜜語說不出,嫡母問起也是有一句說一句,庶兄沒冒頭的時候太太不挑她的理,看她也帶著幾分善意,倒是覺得她為人老實比那些慣會邀功的要強。
等庶兄開始掐尖冒頭,她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就顯得有些礙眼了,原來看著為了老實,現在便變成了養不熟的白眼狼,偏生她又跟庶兄長得有幾分相似,終日裏看見她在跟前隻覺礙眼之際,所以哪怕她當年才六歲,遠沒到能單獨住個院子出去的年紀,嫡母還是把她挪到了現在這個靠牆的偏院。
卞若萱對於搬了個院子沒什麼感覺,她也不想跟別人住,五姐出去聚會的時候受了人的氣,又把琴給撿起來了,隻是五姐在琴之一道上真真兒是一點天賦沒有,終日裏魔音穿腦煩得她想錘牆,也就是太太一番慈母心,對著這樣的琴技每天還能變著法兒地誇出個好字來了,著實讓她佩服。
搬出去也是有不好的地方的,原來住在嫡母院裏的時候,一日三餐跟著嫡母和五姐,吃得還算不錯。現在自己開院了,大廚房裏每回端回來的菜涼了不說,量還比之前少了一半,別的她都能忍,這點實在有些不能忍了。
她也不是一點心眼沒有,嫡母為什麼對她態度大變她心裏也清楚,隻可惜嫡母針對錯了人,姨娘生完她就沒了,庶兄和姨娘感情深,恨她恨得不行,巴不得她從來沒存在過,留著她才是給庶兄添堵呢。
但是,她也犯不著跟嫡母掏心掏肺,獨住一院也是有好處的,比如她終於能重新挑丫鬟了,太太想往她院裏塞的人她管不著,但身邊跟著的兩個大丫鬟卻能讓她自己挑。
卞若萱基本沒有多看,一眼就選中了現在跟在她身邊的冬秋和夏錦,這都是跟了她以後她給改的名字,冬秋是府裏家生子,她娘原是老夫人身邊不太得用的,後來嫁給了莊戶頭頭出去管莊戶了,她哥哥給府裏二房的庶子當小廝,二房不是老夫人親生的,她哥哥的身份就有些尷尬,基本都輪不到他辦差,混個日子而已。
所以,她被卞若萱這個更不受寵的的六小姐挑了以後,冬秋的爹娘也習慣了,至少卞若萱還有個看起來前途不錯的哥哥,親不親厚不重要,作為這位少爺唯一一母同胞的妹妹,隻要他能一直出息下去,卞若萱的婚事一定差不到哪去。
所以,與二房那位相比,跟著卞若萱前途反而看著還要光明那麼一些。
夏錦則是府裏從外麵買來的,隻不過賣進府裏是年紀比較小,不然太太再怎麼不待見她,也不會把夏錦塞進來給她挑。
兩個丫鬟到了她院子裏的第一天,卞若萱就關了房門給兩位表演了一下什麼是徒手把碗變成土,這一手直接鎮住了兩人,從此卞若萱做的事情哪怕再出格,兩人也隻能盡量幫著圓謊,不敢有再多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