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換一)
卞若萱眨了眨眼,發現自己眼前的這個確實是自己徒弟,剛才那些也確實不是幻覺,她徒弟的動作還是慢了點,表情的轉換讓她看見了。
往嘴裏又灌了口酒,這一壇子的夢回已經讓卞若萱喝得差不多了,最後的一點被她小心地換了個容器以後小心地放回了自己的鐲子裏。
用力地搖了幾下躺椅的後背,躺椅的晃動幅度更大了些,卞若萱仰頭望著天上已經出現的半邊殘月,或許是因為搖晃幅度大,也可能是因為她真的醉了,天上的月亮這會兒出現在她眼裏的是很多個。
“您喝醉了,但這陣法您還沒完全修好。”
或許是因為帶著別樣的挑剔,卞若萱總覺得今日的徒弟口吻和往日並不相同。
下意識地運轉眼部功法想去看看程城壘身上那根代表師徒的命線還在不在,如果在,一眼望過去定然是什麼也沒有的,可如果不在,也不一定會有什麼收獲,畢竟她要看的可是破妄的擁有者。
歎了口氣,卞若萱遣回了原本往眼部調動的靈力,表情愈發得不清明了。
“這酒不過讓人醉一場夢一場而已,睡一覺即可,不打緊。”
“到碧瀾也不足三月,碧瀾與同翀之間的距離也並不遙遠,你如果想回去,就盡快告訴我一聲,布置陣法以前,我好告訴你點穿梭過程中遇見了意外以後應當如何應對的法子。”
“師父,您這意思是想趕徒兒走麼?”
卞若萱這會兒已經有點意識不清了,希回的效力開始慢慢顯現,想來說不了兩句她就得睡著。
“我不清楚你封在眼睛裏的到底有多少記憶,夠不夠完整,我隻確定一點,你是我在卜算時看見過的那個程城壘,而不是我從這麼點兒大的小嬰兒帶到現在的那個程城壘了。”
“所以,不認我這個師傅了,我也會覺得理所當然,本來最開始收你為徒的時候我的目的就不是那麼純粹。”
“當然,我還是之前說過的那句話,如果你因此而恨我,我接受你非本人親自前來的任何複仇方式。”
說完這句話,卞若萱並未再傾聽程城壘的回答,直接進入了夢想。
和卞若萱心意相通的木藤也已經知道眼前的這個程城壘已經不是它熟悉的那個程城壘了,所以在他隻是剛上前兩步,還未來得及有任何動作的時候,就迅速地用藤蔓卷著躺椅把卞若萱給帶走了。
程城壘更無奈了:“一個讓我走,一個當防賊,你們啊,還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搖搖頭,程城壘重新說服了自己:“罷了罷,等你醒了再說。”
卞若萱這一覺睡得並不長,而且,大概是她沒有什麼特別放不下的事情,這個希回酒的功效並不完全,睡確實是睡著了,但是師丈描述的那種幾乎真實的夢境她卻沒有感受到,可能是對她不太起作用吧。
醒來以後卞若萱首先感知了一下自己所處的地點,藤蔓給她搭了個屋子為她遮風擋雨,等她醒過來以後,這個屋子自己就散了。
希回最妙的是喝完以後整夜的記憶都在,並且對神魂有一定的洗滌作用,然而師丈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故意沒說,一個字都沒有和卞若萱透露。
卞若萱醒來以後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神魂,神魂似乎經過了一次蕩滌,更加清明通透了,然而她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她原本可不是抱著這個目的喝的希回,產生了這種意外效果並不能算是意外之喜,早知道希回能有這效果,無論如和她都會留到更需要的時候再喝,她現在的神魂隻是因為搜魂進行得過多而略微有些駁雜,但尚在可控範圍內,遠沒到需要刻意清理的地步。
好在她昨天隻開了一壇,而且沒喝完就醉了,並且在醉了以後沒有堅持繼續喝,總算是留了一壇多一點點,不至於讓她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