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
茶點並不很大,兩個指節長,最寬處不到一個指節,形狀也比較類似葉片。
雙手觸碰差點,甚至能感受到上麵凹凸不平的紋路,仿佛真的觸摸到了真正的樹葉上的紋路一樣。
輕咬一口,茶點的味道初嚐之時其實並不突出,它淡淡地,甜味兒並不明顯,入口以後除了綿軟的口感以外,實際的味覺還得仔細品鑒以後才艱難分辨。
但在重新喝了一口茶的時候,原本還殘留的味覺與茶本身的味道互相激發,帶給卞若萱不同的體驗。
從她的表情裏,店家已經察覺到了她對茶點的滿意。
卞若萱喝著茶,一邊聽著店家半是自述半是回憶地說話,倒也把故事拚了個圓全。
到最後,店家才帶著少許苦澀地問了她一句:“念念不在了吧,可有什麼話留下來?”
似是覺得不妥,店家又補充了一句:“不是對我,對其他人也行。”
程城壘以為卞若萱會給這人留下最後一點的念想,但卞若萱卻什麼也沒有說。
“本不是對你說的話,自然是不能對你交代的,今日多謝道友款待,結賬吧。”
聽到她的話,店家忽然就失去了生氣,周身力氣都被抽空一般無助地坐在桌旁。
半晌,店家才微不可查地回了一句:“你說得對。”
這話說完,店家飲進碗中的最後一口酒,與之前那人以一種相同的姿勢吐出一口血,倒在了桌上。
看了一眼那邊桌上的屍體,視線又重新轉回到這邊桌,程城壘實在頭疼:“師父,我們好像有麻煩了。”
卞若萱桌上的茶點沒吃完,點的這壺茶卻已經沒了。
若不是知道茶爐上擺著的另外一壺茶裏麵加了點料,卞若萱不是做不出拿那壺茶來送茶點的事的。
沒茶就沒茶吧,其實這些茶點幹吃味道也並不差。
程城壘和她說話這會兒,她正不疾不徐地往嘴裏塞著茶點,完全沒有麻煩臨頭的慌亂。
她這麼淡定,程城壘也冷靜了下來,本也不是兩人動的手,即使盤查也沒什麼可怕的,頂多就是耽誤些是假罷了。
隻是,程城壘有另外一個疑惑需要卞若萱進行解答。
“師父,您選擇這家店,也不是什麼偶然吧,隻是,我似乎沒有看見您卜算的過程。”
卞若萱將最後一塊茶點放進自己的口中:“若是回回都讓你看見了,卜算還有什麼必要呢。”
“行了,扶我一把,你說的麻煩馬上就要上門了。”
程城壘原想多問一句卞若萱這是什麼意思,但起身之時一回頭,看到了後麵過來的人,就全明白了。
既然是看到了,裝作沒看到的樣子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大方地任人打量,直接就告訴對方自己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對方吃驚於師徒倆的坦然,不過,例行額盤問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二位涉嫌公然在城內行凶,還請二位隨我們走一趟。”
卞若萱很好地表現出了一個盲人應有的迷茫:“這位道友,你所說的行凶是什麼意思?”
護城司的人視線統一地轉向了卞若萱空茫的雙眼,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程城壘主動給人解釋了一句:“家師有眼疾,不能視物,此次前來芃城,也是為了求醫。”
護城司的人表示了理解,但是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除了兩位死者以外,這茶攤內隻有你二人進入過,還輕兩位配合一下調查,若是與二位無關,護城司當然也不會過分為難兩位。”
卞若萱疑惑地問了一句:“店家與剛來的那位客人都身故了麼?難怪,難怪店家要對在下說那些聽不懂的話。”
說話歸說話,卞若萱還是非常配合護城司的工作的。
“徒兒啊,你便扶著為師跟著幾位護城司的道友走一趟吧。”
護城司的人對兩人露出歉意的笑,隨後又反應過來卞若萱不能視物,笑了也看不見,語氣盡量柔和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