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瞬間打翻了醋壇子。

這個小丫頭片子,也隻有在有求於他的時候才會軟軟地喊一聲“夫君”,而今天居然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雖然這個男人還是個十幾歲的矛頭小子。

但他還是不高興。

“夫君……”少女嗓音婉轉,撒嬌的時候餘韻悠長,紅紅的櫻桃小嘴兒在方才被咬了一口的唇上親了一下,聲音清脆靈動,“夫君最好最好最好了,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好人。”

最好最好的大好人?

白衣男子揚眉,幽幽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他不當這個大好人行不行?

這句話剛落音,就像變戲法似的,方才還明媚動人帶著笑的大眼瞬間蓄滿了晶瑩的眼淚,嗓音可憐如被遺棄的兔子:“嗚嗚……小哥哥好可憐……”

白衣男子嘴角一抽,隻能無奈妥協。

少女破涕為笑,笑容如最明媚的朝陽,仿佛能融化天山積聚了千年的冰雪。

那一刻,男子心裏無端地生出一個想法,這樣的笑容絕對比千萬年的修為更有魔力,能驅使他去做天下任何一件他本來不想做的事情。

原本隻是隨手撿來的一個小寵物。

可寵著寵著他就寵上癮了,為了小東西的一個笑容,哪怕四海八荒跑斷腿都甘之如飴。

然而很快,一個比較讓人不太高興的事實擺在了眼前。

小寵物長著長著就十六七歲了,身子抽高很快,眉眼越發清麗出塵,雖然這性子被他寵得依然那麼天真懵懂,但年歲一直在長卻是事實。

白衣男子因此覺得很憂桑。

他是修羅殿殿主,擁有長達幾十萬年的壽命,自然無需麵對衰老死亡的問題,可小寵兒是個凡人,她的壽命隻有短短幾十載,就算駐顏有術,女子過了二三十歲之後,生命依然會像盛開的花兒一樣,從嬌豔到慢慢凋謝枯萎。

原本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壓根不是什麼問題,他隨手撿了個小寵兒不過是圖一時新鮮,也沒打算相伴生生世世,以前自然不操心這些。

可現在一想起小寵兒隻能活幾十年,他的心裏就像少了一塊似的,越想越不是味兒,貓抓似的難受。

於是乎,後來他做了一件蠢事,特別特別愚蠢的事兒。

他想著,小寵兒雖然是個凡人,沒有那麼漫長的壽命,但凡人可以投胎啊。

反正他能上天入地,不管小寵兒投胎到哪裏,他都能準確地找到她,而且他本事強大,完全可以給小寵兒安排最尊貴的出生,讓她一生下來就無憂無慮,永遠活得單純可愛。

然後他可以在小寵兒長大二十多歲的時候送她去轉世,等到她從新的母親肚子裏出生的時候再去把她尋回來,繼續放在懷裏寵著,寵到二十多歲……

如此一來,他就可以讓小寵兒永遠以最可愛懵懂的模樣待在自己身邊。

但是……後來的後來,天上地上四海八荒尊貴強大的修羅殿殿主發現自己錯了,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