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六十章 專寵誤國(1 / 2)

豢龍妃瞬間收斂了一腔銳氣,柔成一汪清泉般乖乖施禮。“父親……”

豢龍逢原本嚴肅得駭人,可當最疼愛的女兒在自己麵前呈如此乖順狀,他心底也便立即消了大半戾氣,隻不過為了大義,該教訓的還是得教訓的。

“敏毓,你既然入了後宮,就要老老實實的侍君,別總想著耍什麼手段爭寵,給大王平添煩亂!”豢龍逢沉聲斥道。

而對著這個表麵嚴厲,實則最寵自己的父親,豢龍敏毓再不複之前在花園裏的心機強勢,露出一臉嬌滴滴的可憐相,吐出了幾月來攢下的一肚子苦水:

“老老實實的侍君……敏毓也要侍得到才行啊!”

豢龍逢皺眉。“這是何意?”

敏毓怨懟的撇了撇為增其美色而塗得櫻紅飽滿的小嘴,此時放下重重戒備的她才終於有了點十幾歲少女該有的模樣,傾身粘去了父親的身邊。

“父親有所不知,自從那有施喜入宮做了元妃,大王便隻待在容台宮,再沒去過其他任何一人的寢宮了,就連他的正陽宮都不怎麼回了。”

豢龍逢聽後大驚。“什麼?這幾月來大王都隻專寵元妃一人,沒碰過別人?那這段時日……可有哪個姿色不錯的奚奴受到過臨幸?”

“父親!大王連帝妃都不碰了,怎還可能輪得到那些賤如牲畜的奴?”敏毓撅嘴瞪眼。

豢龍逢卻是已無心再顧及女兒的小情緒了,帝王專寵,這斷非好事……

……

翌日,太室殿上有一年輕男子麵附急色,出班奏報。

此人來頭不小,正是掌管全國車馬的車正、同時又是主政川地的諸侯——費伯費昌。

“大王,駐守西北的將軍扁傳書來報,畎夷在近日已悖逆和約,越過岐山,遷居到了岐山與邠山之間,大王是否要下令出兵,將他們……”

還不及他說完,癸便以食指附唇,做出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費昌不解,便滯了一下,但見癸十分認真的輕聲道:“小聲點,妺喜睡著了。”

頓時,滿朝文武目瞪口呆,全都看向癸懷中抱著的正睡得嬌甜的美麗女子。

癸亦下意識的低頭望她。

額發如絲,透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來;

鵝蛋般的小臉此時正因熟睡而麵浮微熱,便就悄無聲息的粉嫩了些許;

眉色淡淡的,形似柔柳,十分憐人;

淺黑色的睫毛細軟纖長,根根緊密,看起來毛絨絨的,撓人心癢;

鼻尖小巧可愛得讓人隨時都想上手輕輕捏上一捏;

水揉的小嘴紅嫩嫩的,微微嵌開一個小縫,昭示著她睡得有多麼酣甜。

癸不自覺的緩緩勾唇,眯彎了眼眸,現出了從未被臣子們見識過的溫柔笑意。

豢龍逢見狀大駭,心念元妃誤國,事態嚴重,不可再拖,便不顧方才癸的警告,疾步而出,肅然提道:

“大王,臣聽聞大王近幾月來都未曾臨幸其餘後宮帝妃,僅對元妃一人專寵,不知可否屬實?”

癸瞬時緊蹙了濃眉,抬眸反問:“那又如何?”

他喜歡誰,寵誰,與外人何幹?

然而眾人聞此,皆勃然色變,相視而焦。

費昌更是頓生憂慮,直言進諫:

“大王!自古帝王妻妾充盈、後室和美,方才能穩定社稷、造就出前庭盛世。大王對元妃之情縱然深切,但也不可行以專寵,而不顧其他啊!”

終古亦是正色附和:

“豢龍大夫與費伯所言甚是,大王縷為元妃打破先例,方才甚至僅因元妃熟睡而中斷議政,此絕非明君所為,長此以往,必將有損國體,請大王務必三思!”

頃刻間,朝中眾人頻頻上奏,懇請癸不可再如此嬖寵喜,竟是引得一陣喧鬧。

癸的一雙眼緊緊盯向平日裏對他畢恭畢敬的朝臣們,他眉心越擰越緊,胸膛也開始輕微起伏,怒上心頭的他,並未留意喜的睫毛已經微微抖動了幾下。

終於,向來驕傲又我行我素的癸再也忍不下眾人咄咄逼人的質問,麵似寒山,挑起一側唇角,嗤聲揶揄:

“你們這些臣子真是可笑,當年帝孔甲愛美人,搜羅天下美女藏入宮中,眾臣便說他靡亂朝綱,不利於朝政,甚至連夏室之威始衰的緣由都被歸於此處;如今我一反帝孔甲之作風,棄了後宮眾妃,獨寵妺喜一人,你們又跑來縷縷告誡我不可施行專寵……哼,我真是不知,為帝者,究竟應當如何才能令你們滿意?更是不知,我寵個女人都要被爾等責難,這九州天下,究竟是我的,還是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