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本是路過此地,卻聽到了那般靡靡的嬌喃之音。
他周身狠狠一頓,光天化日,除了帝癸,還有誰能如此明目張膽的在王宮花園裏求歡?而帝癸幾年都專寵喜,沒再碰過別的女子,此刻在其懷中的是誰,自是不用多想也能知道。
可伊心裏明明已經有了答案,卻仍是忍不住想要一再否定,腳步也不自覺的一再向前走去,仿佛非要親眼看到才肯承認,哪怕,這會令他的心傷得更重。
“大王輕點……”喜淚眼迷離,嬌軟低喘。癸力氣太大,她已經有些受不住了。
“求我。”癸的唇勾得邪肆。
喜諾諾順道:“求大王,輕點……”
——果然,隻看了這一眼,伊就已經幾近潰決,緊咬著牙關轉身便走,可後麵那兩人混著粗重喘息的對話卻還是不絕於耳。
“臭丫頭,現在你可屈服於我了?還敢頑皮嗎?”癸滿腹傲然,喜越是張揚,他收服起她來就越有快感。
“不敢了……”喜凝著淡淡的煙柳秀眉,低斂著頭委屈巴巴抬眼看他。
“那你是否該好好表現,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聽話?”
聽得癸如此一語,伊瞠目,倏的駐足扭頭回望。刹那,他腦中一片轟鳴,胸間掀起驚濤駭浪,周遭驟然凝滯的空氣一度壓抑得他難以呼吸——
他最高貴美好的喜公主,此刻竟然拋下了尊嚴,扭擺著妖媚的玉體、使盡渾身解數討好她身下的男子。
伊雙手狂抖不已,成拳之時,指尖已難以自製的深深嵌入掌心。
不!公主,不可如此,你不能這般卑微的愛他!因為夏不會長命,他,亦不會!……
伊奔逃一般疾步走離了那震撼又可怕的境地,卻如何也抹不去腦中如方才所見那般的駭人景象。
“既然心氣那麼長,袍袖就該製得再長個一分,也好能遮得住你的百般妄念。”忽的,一個悠然的男聲淺淺飄過。
伊一驚,轉頭看時,見烏曹已不知何時走近了他的身側,而那雙幽暗的眸子恰恰正落在他顫抖又緊攥的拳上。
入夏宮已有數月,伊自然識得眼前之人是何等身份。
他迅速緩了手中力道,重新整理了神思,亦仿佛不經意的垂眸掃向烏曹的袖口,張口間,語氣極淡:“烏大人的袍袖那麼長,看來,哪怕是大王身邊的紅人,也有需要遮蔽的隱情。”
烏曹微滯,對話僅一個來回,伊就已將他識破……他自問從未小覷過伊,卻終還是低估了此人。
不過他也很快調整如初,斂唇失笑:“不愧是被商世子看重又令大王忌憚的人,無論是眼光還是言辭,都果真犀利獨到。”
他並未否認自己有不軌的圖謀,反而順勢而上,大有對伊示好之意。“我很欣賞你,也很理解你的際遇,若你需要,或許我可以出手幫你一二。”
伊麵上恭敬,微微欠身。“不知烏大人想要如何相幫?”
“大王有意隱瞞你的存在,我可以在保證你安全的前提下,讓元妃知道你已入宮,她每日所食也全部出於你手。你們主仆相見,且大王不會知曉分毫,你覺得如何?”烏曹極富誠意,試探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