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庚對喜像模像樣的查看了一番,而後以黃連和黃柏輕而易舉便將毒給解了。
而癸在心焦之下卻情緒激動,眼巴巴的盯著仍舊一動不動的喜,斥聲急問:“不是都服下解藥了嗎,她怎麼還沒醒!”
艾庚倒是一派淡定,安然相勸:“大王莫急,元妃中毒略深,還需多睡一會才能醒轉。”
見他如此把握十足,癸方有些許安心。“好,我就且先信你,但若時至黃昏她還未醒來,或是醒後還有哪處未能恢複,我定不會饒你!”
他始終擔心喜的眼睛。如若喜以後真的再也看不見了,必會每日都哭成個淚人兒的。那他該如何做,才能再將她安慰得好?
艾庚知道癸的意思,直言安撫:“大王放心,紅諼之毒雖看著駭人,但隻要解得不晚,便康複極快,一切無損。最多再有兩個時辰,元妃必然能醒。”
聞言,癸終於稍舒出一口氣來,點了點頭,“那便最好。”
他坐回榻邊,輕輕將喜柔弱無骨的小手收進掌心,片刻停頓,他又道:“眼下,既是還要再等上一陣她才會醒,就不妨先查查是誰做了如此狠毒之事,傷我妺喜。”
他轉眸直視艾庚,眸色由柔轉利。“你仔細回想一下,你的庖廚之中是否有人可疑?”
艾庚略作思忖,答道:“按理,這酒除了侍酒奚奴,就隻有庖廚中專門負責造酒的酒人碰過。如今出了事,他們和我這庖正全部難辭其咎,但若說要糾其禍首……”
他微頓,似是壯了壯膽子道:“或許大王還需再傳喚一人。”
癸凝眉。“誰?”
“臣曾見,有庖廚之外的人出現在酒房種植諼草的園圃附近。雖隻見到背影,但……像極了豢龍妃。”艾庚所言皆是事實,隻不過,是挑著有用的答的。
癸的眼瞬間瞠大,一口銀牙恨不能咬得咯咯作響:“豢龍敏毓……竟然又是你!……”
……
不多時,敏毓便帶著豐兒出現在了前殿。
在這之前她已聽說喜中了毒,心裏原本甚是舒爽,可不料癸竟會在這個當口將她喚來,不想也知道定是又要拿她出氣了。
所以,現在的她是堵著一口惡氣的。
而與此同時,站在她麵前的癸覆著滿臉冰封般的怒容,如墨的黑眸幽然深深,腦中亦是掀動著一番謹慎的思量——
這女人素來多狡。如今毫無實證,僅憑艾庚的一麵之辭,不乍一乍她,她是不會承認自己去過酒房和園圃的。
於是癸將心一沉,在敏毓剛剛對他施禮過後直接張口諷道:“豢龍敏毓!真想不到,你現在不僅是要除掉我身邊的女人,竟連我,你都想除去了嗎?”
敏毓本是低眉順眼的,聞此,果然覺得這是無理取鬧,忽的抬頭爭辯:“大王這是什麼話?敏毓害誰也斷不會害到大王頭上啊!”
癸扯唇冷笑:“你都把紅諼混在專供於我和妺喜的酒裏了,還說不會害我?”
敏毓心間微微一動:紅諼!起初聽聞有施喜中毒,不成想竟會是那早該被毀掉的紅諼之毒。
“嗬,紅諼?”她自覺理直氣壯,不禁一聲嗤哼:“莫說那根本不是我做的,就算是,大王不是嫌棄諼草之名、排斥所有以諼草為材的飲食嗎?如此,那紅諼又怎害得到大王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