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一“哼”,睨著眼上下打量她。“有施氏的子孫全都能征善戰?那怎麼不見你這小矮子會點花拳繡腿?”
“我……!”喜被嗆得梗住,還沒想好怎麼反駁,癸便又追加了一句更狠的:
“再說,就算他再如何,他父親不還是敗在了我手上?連有施易莫都不是我的對手,他就更……”
這話剛說到一半,喜已黑下了小臉,本該粉嫩的雙頰氣鼓鼓的,竟是真的動了氣。
癸忽的警醒,瞬間就後悔了。易莫敗給他的那一仗險些毀了喜年少時心中所有的美好,他不該亂提,更不該拿此事作為自己炫耀的資本的。
他心虛,想要認錯,抬手欲扶喜的肩膀,餘光卻瞥見趙梁竟然還在。
斜眼瞟去,趙梁立即識趣,低了頭凜然退避。殿中終於沒了雜人。
“妺喜……我……”癸的手終於扶上喜的肩頭,卻被喜扁著嘴一扭身給甩開了。
他的心一下便涼了半截,平常縱使喜再與他耍小性子,也很少這般不給他顏麵的。
“妺喜,我真不是有意氣你……我……我……”一向能言善辯的癸,此時竟然期期艾艾了起來。
“我……是不想你誇別人。”他蹙眉閉眼,使出好大一番力氣才終將實話說出了口。他就是不想讓喜覺得別人比他更厲害。
喜一怔,她原本還不解癸怎會突然說出那般羞辱她母族的話來,沒想到原因竟會這樣幼稚。
思及曾經紫葵替父出席春祭那次與她私下會麵,癸就是沒來由的胡亂吃味,幾年過去了,這個男人怎麼依舊如此不講理?
喜越想越氣,瞥眼瞪去。“怎麼過了這麼久,大王還是這般偏執!紫葵做得再出色,他為的不也是幫你這個姑父嗎?”
“姑父?”癸猛的愣住,他還從沒想過這種稱呼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喜見他仿佛一時有些淩亂,天經地義般解釋:“喜是他的小姑姑,大王自然是他的姑父,這有何不對?”
癸又是一愣,如此一說,倒還似乎真是這麼回事。
侄兒……姑父……,侄兒……姑父……
這一瞬間,他覺得怪怪的,好像自己突然多了個親人似的。他自小無兄弟姐妹,父王母妃又都過世得早,此刻竟然莫名奇妙有了點暖心的感覺。
他下意識牽動了唇角,可卻在還沒形成一個像樣的笑顏時及時收住,咳了一聲,擺出一臉毅然來,“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誇他!”
“大王!”喜真是要被他氣到崩潰,皺著小鼻子嬌聲嗔怒。
癸見狀不妙,本來是要認錯的,怎得反倒弄巧成拙了?他隻得無奈認栽,什麼誰對誰錯、什麼麵子裏子的全都暫且放下,先把他的小矮子哄好了才是正經事。
於是,他忙定了定神,不管不顧的撲上去順毛道:“好了好了,我不與你頂了,你也別氣了。我承認,那小子是不錯,還知道主動來幫忙,也算他有心了,你放心,我定會好好賞他的。”
然而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反而讓喜一怵,悻悻回問:“大王不會……又要賞他一門親事吧?”
上次紫葵來,癸就陰陽怪氣的塞了個女人給他,著實在喜心裏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癸見她那一驚一乍的可笑模樣,又禁不住挑唇逗她:“嗬嗬,你怎麼這麼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