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又認真的想了想。“嗯……也沒有過。”
喜一聽,刹那撅起嘴來。“那我們為何要來?”
這城看起來破爛窮酸,若無任何特別之處,還真難想象他們要如何才能在這待得下去。
眼見喜就這麼鬧起了小脾氣,癸忍俊不禁,萬般寵溺的將她環在臂彎,食指附上她的唇,在她耳邊輕聲道:“噓,小傻瓜,你仔細聽。”
喜一頓,安靜下來豎起耳朵,隻聽遠處隱隱約約似有微弱的歌聲傳來。
“有人唱歌?在哪?”她左顧右盼、循著聲音探頭向西望去,卻見那邊除了一座綠油油的高山之外便再無其他。
“那人在山裏?可是,怎麼會有人的聲音如此大,歌聲竟能穿過山林,直抵這座小城?”喜瞠目訝然。
癸將大手扶上她的雙肩,唇邊彎起,神秘道:“聽好了,這唱歌的可不是人。”
“不是人?”喜險些驚得跳起,兩眼瞬間嚇得滾圓。
癸“噗嗤”一聲大笑不已,不知這小笨蛋的腦袋裏是想到了什麼妖魔鬼怪。
喜見他笑成這副模樣,隻覺自己是被戲弄了,又鼓了一身的怨氣高高嘟起了嘴巴。
癸沒料到自己竟然又無意惹到了這個“小祖宗”,連忙湊上去討好:“別氣啊,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唱歌的真不是人。”
喜更加不爽,一甩頭道:“哼!不是人,難道是鬼咯?”
癸無奈一歎,幹脆將她抱進懷裏哄,極富耐心。“你的性子何時變得這般急了?就不能好好聽我把話說完?”
喜忽閃了兩下大眼睛,乖乖聽他繼續說道:“這歌聲並非屬於人,更非鬼怪,而是……那座山。”
“山?”喜更加難以置信,山怎麼會唱歌?
癸囅然而笑,又解釋道:“那座山因為所處的地理位置很特別,所以山中常年有不小的風回旋於林間。風鳴不斷,就好似長歌不止。故而那山有一個極好聽的名,叫做歌山。”
“歌山……”喜一邊向山上望去,一邊癡癡叨念,“這名好美,世間竟會有如此神奇的山。”她興趣大增,轉頭問向癸:“大王,我們上山看看可好?”
“嗬嗬,就知道你會喜歡。”癸咧嘴揉了揉她的額發,睨眸對窗外令道:“趙梁,傳令下去,入歌山走走。”
卻聽趙梁道:“大王,就快到用膳的時辰了,是否要在城裏用過午膳再行上山?”
癸斂唇勾笑,吻了吻喜潔白無瑕的額頭。“不必,讓艾庚和庖廚之人隨行,直接在山上用膳吧。”
……
歌山正如癸所言,風聲不斷,“歌”音不止,越是靠近,便越聽得清晰。
剛一入山,就能感到四下的風明顯大了許多。車輦上的簾幔被嗚鳴的旋風層層掀起,和著無數高聳入雲的杉樹唦唦作響。
喜在癸的嗬護下趴靠在窗邊,也顧不得被吹散的長發,隻一味新奇的眼望周遭,縱情沉溺在眼前耳邊這副玄妙的景色和“歌聲”之中。
然而她不曾料到,霓幔翻飛,青絲飄舞,此刻,在不遠處庖車中那沉靜如仙、俊逸無雙的男子眼裏,這輦窗邊的“風景”竟是比那奇山麗景更加撩人心扉、觸目難移的。
“帝癸還沒離開,你當心一些。”忽的,布簾被強製拽下,擋去了伊的視線,卻換回了他飄忽失度的神智。
伊怵然一凜,麵露愧色。“是我心急了。”
艾庚在伊身邊多年,那份苦悶和隱忍他自是懂的。“那麼多年都等了,又怎急於這一時?”他歎聲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