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前日有奚奴帶我們來過的,不過並非走的這條小徑,而是從那邊的大路繞來,且並未走得如此深,所以你不熟悉也算有情可原。”女孩解釋著,言語間聽來有些寵溺。
小女孩停了停,好像突然想起什麼,有些悻悻的轉了話題。“琬姐姐,你說,帝癸長什麼樣?他凶不凶?”
提及此事,那名為琬的女孩也刹那低落了情緒。“琰兒,那些都不重要……我隻是擔心,若你我得不到寵愛,我們岷山氏還會再有滅族之危……”
琰一聽,疑問道:“不是說好獻上我們姐妹,岷山就不會被滅了嗎?”
琬歎了一口氣:
“本該如此的,可我們都已經入宮幾日了,卻還不見帝癸的影子……聽聞帝癸本來都已經騎馬先行往回趕了,但是元妃在路上遭遇刺客受了驚嚇,他便又折回去陪她慢慢走了。帝癸專寵元妃不下十年,豈是我們兩個未嚐世事的小丫頭可比的?恐怕在帝癸眼裏我們什麼都不是,他又如何還會眷顧我們的氏族……”
琰的聲音越發失了底氣:“我聽說,元妃妒心極盛,為得專寵不惜害死了所有其他帝妃,才致使如今大夏後宮如此冷清……琬姐姐,我害怕,我才十三歲,還不想死……”
淳維聽到這,不禁一麵發出一聲毫不掩飾的嗤笑,一麵不屑的起身離開。心道這兩個膽小無用的丫頭,在有施喜那心機高明的女人麵前,恐怕連兩年都活不過吧。
“誰?”那笑聲不小,琰遭了鄙視,一氣之下循聲追去,卻隻看見一個青衫玉冠、大步遠去的少年背影。
琬也舉目望去,走到她身邊道:“那是個男孩?河南宮裏應當隻有一個孩子的……下次遇見,我們要好好與他打招呼。”
琰不忿,揚了小臉嗔道:“他是誰?他那麼無禮,我們為何還要以禮相待?”
琬笑歎,揉了揉琰順滑的額發。“傻妹妹,他是公子淳維,帝癸唯一的子嗣——下一任的大夏之帝。”
……
三日後,癸和喜終於到達了河南。
回宮的第一個清晨,寢宮芷陽宮——
癸走下榻來,辛奴和長玲上前為他穿衣,他垂眸向帳中剛剛疲憊睜眼的喜看去。
“你近來精神不濟,今日受降岷山侯,你就不必跟來了,好好休息吧。”
喜沒有應聲,隻稍稍點頭,接連半月沒日沒夜的折騰,她是真的“精神不濟”了。
“公主為何不堅持跟去?受降岷山侯,豈不就是說,要正式納那兩個美人入後宮了?”癸走後,長玲立即急急趴去喜榻邊問道。
辛奴一聽,連忙氣道:“長玲!公主本就煩心,你怎麼還提那些讓人更煩的事!”
長玲卻不這麼想,揚著下巴爭道:
“我不說,那兩個美人就能不入駐後宮嗎?公主若是去了,至少還能及早立威,讓她們清楚誰才是這後宮之主,往後也不至於讓公主多受什麼不必要的委屈。”
“別說了……”喜聽不下去,垂下眉眼、低聲開口:“他都不信我了,我還爭寵何用?”
“公主……”辛奴和長玲心中哀憐。
這些天來,大王曾經的愛與溫情,幾乎全都在瞬間轉作了憤恨,不再顧及公主的喜怒傷悲。這樣的他,恐怕已經讓她們的公主不敢再去爭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