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一旁的眾奴趕忙爬起擋在月桐麵前,作為月桐貼身侍奴的阿唯更是舍命衝去抱住了太丁的腿。“公子冷靜些,不可傷元夫人啊!”
“阿唯,他不會傷我,你退下。”月桐神色自若,竟沒有半點恐慌。
“公主!”阿唯滿眼憂慮,不肯從命,但聞月桐又是一聲喝令,較方才加了幾分嚴厲:“退下!”
而那般泰然的神色,也同時兼具定心之效,阿唯跟隨月桐多年,立即依此估計出她應是自有分寸的,便也隻得壓下擔憂,諾諾讓開。
太丁怎還能容她如此看輕自己,對她這番盲目自信大為嗤笑:“哼!覺得我不敢傷你?我的確不會傷你,我隻會直接殺了你!”
他目露凶光,真的揮劍砍去了那些礙眼的侍奴,一時間血光四濺,眼看就要刺到月桐,忽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奮力攔住了他的身軀。“不許傷害我母親!”
“庸兒!”就算再有把握,在看到年僅五歲的庸為了自己不畏劍鋒衝出去的瞬間,月桐還是難免疾呼出聲。
“此事與你無關!滾開!”太丁厲目想要將他推開,可這小家夥也是鉚足了勁兒的,死不鬆手,悶頭喊道:“壞人!你要殺我母親就是不行!”
提到“母親”,太丁已然氣紅了眼,庸的母親殺不得,難道他太丁的母親就能任人殺戮嗎?
他怒恨咬牙,揮臂用劍柄攻向庸的一側,想要擺脫阻礙。
月桐的一顆心猛的上提,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餘光瞥到了不遠的轉角處閃出的一角純白。
雖然在這尚白的商國不是隻有天乙一人穿白色,但能來她這裏走動又喜穿白衣的,怕是除了天乙也沒別人了。更何況她早得到消息,知道天乙今日會回來,且算算時辰也該到了。
眼見少主危難臨頭,阿唯大驚,剛要奔過去替庸擋這一下,卻被月桐突的在身後拽住了衣裳。
而那一下也就實實在在的將瘦小的庸擊飛出去,倒在了一步之外。
庸痛得大哭不止,月桐這才衝上去一邊心疼的哄他,一邊迅速查看他的傷勢。
太丁滿目戾色,剛要踏前再次舉劍,就聽一個聲音驟然喝道:“太丁!”
他全身巨震,怵然回身。“父親……!”他父親外出多日,在他母親被害時都沒能回來,沒想到卻偏偏在他要替母報仇的時候回來了……
“你目無尊長欲傷元夫人,竟還對自己的幼弟下如此狠手,你的良心都哪去了!”天乙沉聲嗬斥著大步走來。
他穩重自持慣了,極少的幾次失控竟幾乎全都耗給了這個不成器的長子。
太丁立即丟了劍跪下,滿腔冤屈。“父親!是她毒殺母親在先!”
“你說什麼?貞兒死了?”天乙倏的看向月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日夫妻百日恩,有緡貞與天乙年少便已共枕,幾十年的情誼也不是尋常人能馬虎得去的。
月桐深知此理,將庸交給阿唯帶去歇著,正身答話:“世子,月桐並不知情。”
“一派胡言!那給母親送毒水的奚奴分明就是你的人!”太丁即刻反駁,卻聽月桐正色反問:
“難道我在公子心中,就是這般無腦之人嗎?”
“什麼?”他一怔,險些沒反應過來。在父親來之前他提及此事,有莘月桐分明沒有絲毫解釋,幾乎是默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