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日之後呢?你還要回河南嗎?”喜聽出了他話中之意,弱弱問道。
紫葵說過,河南不比亳邑,伊也不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國重臣。現在的他僅是大夏多位大夫中的一個,無令出城很不容易,南下前來伊洛之地的傾宮看她就更是難上加難……
是否下次再來,她又要等上數月,抑或……更久?
伊心底一緊,喜強抑著惶恐和不安的模樣著實讓他心憐,可這件事,也著實非他能控製。
他眉目溫和,將隱了微苦的顏麵掩進喜芳菲四溢的發間。“要回的,此時,夏臣伊摯應是正在河南王城因身患風疹而養病家中。”
“你竟是如此偷著出來的?”喜大驚,怔目將他推起。
伊唇邊微弧,斂起一抹和緩的淺笑。
喜見他這般隨意,更加急了。“你還笑得出!萬一被人識破,你便必死無疑!不行,你現在馬上回去,不要再耽擱了!”
她越想越覺得危險,竟即刻坐起就要拉伊起來穿衣。
伊輕握住她的皓腕,將不知所措的她攬過,輕柔安撫:
“你有孕在身,就別再操心他事了。我早已計劃妥當,定會安然的。風疹病期常為大半月,在你身邊待上三日綽綽有餘。”
“你當真有把握?”喜還是巴巴追問,她活到今日今時,最怕的便是伊出事。
“嗯。”伊應聲,那副胸有成竹的神色確有定心之效。
喜猶豫再三,便也隻得暫且隨了他,仰著水汪汪的眸子求道:
“那你答應我,往後萬不可再如此冒險了。與其讓你涉險來與我相見,我寧可自己待著,偶爾從紫葵那聽聽你如何安好的消息,我也便心安了。”
伊心間微顫,縱使分隔兩地,喜對他的愛意仍舊日漸濃烈,他感覺得到。
修長好看的手指輕輕撫摸喜柔嫩的臉頰。“就為你這番話,我也會多加珍重自己的。我答應你,往後無論做什麼,我都會以自保為前提。”
“嗯,要時刻記得,你好,我便好,無論你我是否在一處。”喜萬般依賴的蹭著他,兩眼中的水亮猶如夏日午後最美的湖光。
伊漣漪驟起,如視珍寶般輕吻了她的額頭,言語間,希冀滿誌:
“不管經曆多少,你我也遲早都會歸於一處的,到那時,我們便再也不會分離了。”
他早已在心中對她許下誓言,待大事即成,他便要娶她。讓她在天下人的見證下,光明正大的做他唯一的夫人,與他們的孩兒一起,安安樂樂的生活。
此亦是他畢生所求。
“你從未對我食言過,我信你。”喜笑得很甜,又帶著些嬌羞,隻要伊愛她,時刻惦念著她,她就知足了。
想到這,她諾諾垂眼,攢著小手道:
“呃……伊,我閑暇之餘繡了個小物件,想要送予你。以後若我不在你身邊時,你便可睹物思人了。”
想不到伊的第一反應竟與紫葵一樣,瞠目反問:“你嗎?你會繡工了?”
喜有些不爽,稍撅了小嘴。“隻要花心思,繡東西有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