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洞府,一個檀木條案上果真放著許多非常新鮮的水果和一大壇飄著香氣的佳釀。
“啊,獼猴桃,還有桔子,大山杏,核桃,板粟。嗬嗬。”雲煙紅美目放光,抓起一顆獼猴桃在袖口上兩拭,就啟動了朱唇,“哎呀,嗯嗯。真甜,真是好吃。花伯伯您就是疼侄女,知道我愛吃這果子。”
“那是哦!誰不知道我侄女是我看著長大的?”花不癡又拿了一顆仙丹似的朱紅色桔子,一掰四瓣,又遞給她,眯笑道,“來,乖侄女,這可是進貢皇上的桔子呢,忒甜。”
“嗯嗯。”雲煙紅嘴裏包著獼猴桃,手裏又趕忙去接朱紅桔,一副饞貓樣。
燕蒼山瞧著這一老一少的玩童樣,也湊起熱鬧,哈哈笑著,走過去坐在條案前,“嘭”的拔開了酒壇,一股濃濃的酒香頓時彌滿了整個洞天。
“吸~”燕蒼山先使勁吸了一腔,“啊!這麼醇,這麼香,絕對封藏超千年!”
“不簡單,有眼光!看來侄女婿的境界又提升了不少。好!”花不癡回過頭來,一雙小眼晴閃著精光,“來,蒼山,咱爺倆可是有些年頭沒喝酒了。哈哈。今天就好好喝點。”
“要的。”燕蒼山滿麵紅光,倒好兩碗美酒,一碗給花不癡奉上,一碗自己雙手端了,“花伯伯,請!”
“好。哈哈哈。”花不癡把碗也是一舉,衝燕蒼山一笑,仰頭便飲。豪氣不輸少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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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山珍野菜夠飽。
也不知什麼時間了。
不過,時光對於他們這些仙人來說,意義不是很大。如果能成功渡過三百年小災,八百年大難的話,隨隨便便一活就是千年,萬年的。
古籍中說的哪些“一奕百年”,“杯中有乾坤,洞裏日月長,”之類的奇趣之事,就是在描繪仙人們的日常生活。
花不癡看到洞天外的玉圭山已沉寂在夜色之中,知道今天這頓酒吃的有些時間了,便打了個酒嗝,問:“哎,我說兩位賢、賢、賢侄,你們這次過……過來,不可能就是隻為了來看望我吧?
“哎呀,花伯伯不愧是個神仙呢,什麼心思都瞞不過你老人家的。嘻嘻。”雲煙紅拍手誇讚,又是一串吹捧。
還是燕蒼山實在,欠身向花不癡道:“伯伯,這次來秦嶺的確還有一事。”
“噢?能否說來聽聽?”花不癡小眼又放起光芒來。
“還是讓煙紅講吧。”燕蒼山看向妻子,微微一笑。
“幹嗎呀?什麼都把人家往前頂。哼!”雲煙紅嘟起櫻桃小嘴,白了燕蒼山一眼,“好吧。我就說吧,誰讓我家男人耳朵爬哩。咯咯咯。”
“哈哈哈。怎麼這才幾十年沒見,我侄女婿就成了爬耳朵了?哈哈給!”花不癡一聽,笑得差點眼淚出來。
“是這樣的伯伯。”雲煙紅才不管燕蒼山窘得臉紅哩,也不去管他花不癡笑得流眼汨,“最近,我們發現父親的命燈劈叭作響,不斷跳躍。感覺父親要走出來似的。就想過太白這邊看看。以防父親從天池上來,也好迎、迎迎。唏唏,唏。”
雲煙紅說到後麵竟然抽噎起來。
也難怪,她從蛋殼裏被送上天山後就是和父親相依為命,感情極深。可是為了滅魔,雲天龍不得不東奔西走,多年也是和女兒聚少離多。百年前更是一走就再無音信,試想,哪個女兒能不思念爹爹?
“哎,誰說不是呢?我這個兄弟呀,啥都好,可就是一根筋,認準的路再難都要走到底。”花不癡見雲煙紅傷心,急忙勸慰,“莫哭,莫哭乖侄女,你可是都做了媽媽的大人了呀,堅強,堅強。”
“啊呀,我的兒呀,娘也好想你呀!也不知道你在那裏過得好不好?嗚嗚嗚~”雲煙紅思父也想兒,不過一直是把對兒子的念想壓在心底罷了,這下好了,花不癡一點撥,忍不往了,哭得聲更大。
燕蒼山趕忙過去細聲安慰,花不癡話一出口就反悔連連,急得不知如何再勸說個啥?一雙小眼睛不停擠巴,真想打自己一個嘴巴。
可是,忽然,花不癡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嗯?花伯伯您老怎麼了?可別嚇我?”雲煙紅立馬止住了哭,反而吃驚地抬起頭,打量花不癡。
“乖侄女呀,我這裏也是為你父親點了一盞命燈的,而且我還給他塑了金身哩。要不要看看?”花不癡忽然想起自已這裏也有雲天龍的命燈。
倘大江湖就交了雲天龍、杭曉峰和李劍宗他們兩三個好友,具有肝膽相照兄弟般的情誼,而且在這些兄弟之中又數雲天龍與他投緣、合脾氣。
所以,花不癡一踏入仙人門檻就在自己的隱秘洞天裏給雲天龍塑了金身,點了命燈,定期供奉,也好通過命燈來寄托和探查一點兄弟的一些生命跡像。
所謂“命燈”就是一個人的真靈火焰。人生如燈。人活如燈亮,人死如燈滅。
修行者行蹤飄忽,生死不好探知,所以各大宗門都會為己方修行者在洞天、宗祠裏點燃一盞命燈,隨時照應、查看,以便掌握其旺衰、生死。